“這是什麼?”我眯眼看著舉在手裏的空酒杯,還有杯子邊緣那一片綠色的檸檬。
“長島冰茶,”陸英傑轉頭看向我,愣了愣,“哎——你沒喝過嗎?”
“冰茶?”我搖搖頭,皺了皺眉,“有些酸甜,有些苦,更多的卻是……辛辣。”
我直愣愣看向前方,燈光迷離,人影交錯,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慢慢襲上頭。
我一直不勝酒力,一罐啤酒就可以微醉。
今晚我卻有些放任自己。兩杯香檳雞尾酒,再加上這一杯長島冰茶——我敢打賭,它絕對不像它的名字那樣僅僅隻是一杯茶——也許已經達到或者超越了我的酒量極限。
“這是由幾種烈酒作為基酒調合而成的……”陸英傑的聲音再次傳入我耳中,但聽起來就像隔著一層屏障似的,“雖說有好幾種烈酒,但這酒杯裏的分量僅僅是平常的三分之一……”
他突然停住,接著又傳來略微震驚的聲音:“哎——你在外麵混了幾年,該不會連這點酒量都沒有吧?”
我轉頭看向他,搖了搖頭:“沒有,”我說,“除了一點啤酒和香檳,其他酒類我從沒有碰過。”
“哎——不至於吧?”他挑眉,瞪眼,難以置信。
“不過沒事,”我笑著說,“這個冰茶還蠻好喝的,清甜中帶著檸檬的酸味兒,就像人生,有酸有甜,略苦,還有辣,也許……還易醉。”
“嘁,”他不屑地睨了我一眼,“你沒醉吧?好像你的經曆有多豐富似的,還給我談人生?”
接著,他又撇了撇嘴,語氣裏的痞味兒更濃:“還有,那不是茶,我不知道你的酒量如何,但我可以保證,如果你以前沒有喝過,最好還是悠著點,作為今晚的大主角可別鬧出什麼笑話。”
我撅嘴,做了個鬼臉。他則像看見怪物一樣瞪著我。
我“咯咯”笑了:“喂,既然你說我是今晚的大主角,那你幹嘛要瞪著我呀?我哪兒惹你啦?我做錯什麼啦?為啥不給我一個好臉色呀?”
突然感覺自己有些不受控製了。我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奇怪的是,那些問題似乎都沒有經過腦子,從嘴裏一下就蹦了出來——輕鬆、愉悅,渾身舒暢。
陸英傑還是瞪著我看,兩隻眼睛在迷離的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喂——‘哎’先生,”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傻了嗎?你不是一見麵就咄咄逼人嗎?你不是有許多疑問嗎?這會兒怎麼又啞巴了?”
“哎——什麼……什麼‘哎’先生?”他眨了眨眼。
“咯咯咯”又一陣笑聲,我再次調皮地朝他做了個鬼臉:“‘哎’先生,就是你呀!從第一次見麵我就發現了,你的語氣詞太匱乏,總是‘哎——’長‘哎——”短的,真有意思呀,‘哎’先生!”
“什麼?”他詫異地看著我,眉毛糾結成一團,看起來很滑稽,“不許給我起外號。”
我撅嘴瞪向他:“那你少說幾個‘哎——’,我就不這麼叫你了。”
“哎——我說……”
我忍不住興奮地再一次咯咯笑起來:“改不掉啦,改不掉——‘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