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剩下徐子嬌和我，還有兩個女孩——站在這片空地的邊緣，把守著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
“好吧，我們談談吧。”她說道，聽起來比我預想的要友好些。
我深吸了一口氣。
“剛才的問題，請回答我。”
“沒錯，是我做的。”她答的非常幹脆，表情得意洋洋，仿佛那是一件多麼光彩的事情似的。
然而下一秒，她的表情突然間變了，眼中充滿了怨恨與惡毒：“可惜……我還是低估了你！”
我盯著她，努力地整理大腦裏紛繁複雜的思緒。我還清晰地記得，我因為腿傷住院的時候，她說過的那些話。
她傲慢地回望著我。
一陣極其可怕的情緒湧上心頭。我意識到她有可能做了些什麼。
“殷麗欺淩秦悅悅那件事……”我輕聲說道。
“是我讓人發上網的。”
我驚恐地瞪著她：“你找人跟蹤我？”
我才不信，有人就那麼巧——和我一樣撞上那件事，刻意拍了照，然後報告給她。
“我說過——不許靠近他，否則絕對不會放過你！”她惡狠狠說出這句話後，又得意洋洋地笑了。這是左右他人、掌控一切的勝利者的笑容。
我機械地來回搖著頭想搞清楚所發生的一切——上學期那節體育課開始——受傷、找茬、衝突、曝光、陷害、流言、車禍……還有凱爾斯賓酒店，似乎一切都是聯係在一起的。
“你和殷麗從什麼時候……”
“當然是從情人節那天就開始聯手了。”
“那場車禍也是你……”
“沒錯，”她爽快地承認道，“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室友找你KTV，校門口的衝突，引來李智宸，還有那個衝上人行道的小貨車——當然了，我們不會撞死人的，不過是打賭李智宸會不會舍身救你，這樣才能更好地製造一個八卦嘛！”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把胃裏突如其來的疼痛強忍了下去。
“你和肖琬瑤……”我繼續提問，提出了一個極不情願問出的問題。然後我閉上了眼睛，感覺心口就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
“肖阿姨的大名也是你可以隨便亂叫的？”她冷哼了一聲，聲音輕蔑至極，“肖阿姨怎麼會接納你這種連父親都搞不清楚的私生女，可你偏偏沒有自覺……你媽媽，你朋友都是因為你……”她突然停下來，幾秒鍾後，再次傳來的聲音透著濃重的譏諷，“沒想到你和李智宸還真有一腿呢！當肖阿姨讓我帶爍去酒店，我還懷疑呢——你根本就不配得到爍！”
我猛地睜開眼，然後輕呼了一口氣。我突然感到一陣欣慰，那種感覺那麼強烈，讓心口的那塊大石頭瞬間落了地。
現在我可以確定，徐子嬌所知道的還有所做的僅僅是肖琬瑤需要她知道和做到的部分。那些秘密——徐子嬌根本不可能知道——肖琬瑤真的能隱瞞一輩子嗎？
“你們就不擔心……歐陽爍會知道一切嗎？”
“不，他不會知道，”徐子嬌信誓旦旦地說道，“我們的計劃相當完美，他不會查到。而且……”她突然笑了，笑得趾高氣揚、神氣活現，“你沒有看見他轉身時的眼神嗎？陰暗、空洞，毫無神采——你徹底傷了他的心！接下來，他會聽從家人的安排，離開新海，去美國，結束和你的一切！”
她的話令我渾身一顫。可是下一秒，我又釋然了。
他終於要遵照家族傳統，上哈佛，取得學位，接掌家族事業，或許還會和徐子嬌組成家庭……一切都會按照正常軌道行進……多麼幸福，多麼完美——我有什麼理由不開心呢？
她笑得更加燦爛了：“我的回答你還滿意嗎？不過……”她笑彎了的眼睛中透出一絲詭異，“我要收回禮呢！”
隨著她聲音的高高揚起，一個響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一陣暈眩，很難保持身體的平衡。我踉蹌著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徐子嬌“哼”了一聲，和她的同伴歡笑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