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一個緊緊握住白柯寒和白駿的手,生怕她稍微放鬆警惕,兩人會不見的外婆,想起在她與外公找了白柯寒母親二十年後的某天,突然跑來說他認識白柯寒母親,並願意幫助他們尋找的年輕氣盛的言昆,外婆才驚覺他發間的白發。
雖然為了回抱言昆,他們給予了百分之十的股份,但在十幾年的相處下,早已將言昆當作家人的外婆,走上前擁抱了一下言昆,說道:“我知道,這段時間辛苦你在那邊照顧寒寒,替我們做一些彌補。”
沒想到外婆會突然擁抱他,言昆驚訝的微張著嘴巴,瞳孔瞬間放大後,又頃刻間回歸到平靜,可胸腔裏狂跳的心髒,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名為感動的種子,在心底冒了芽後。再無動靜。
反應過來的言昆,維持著紳士風度,手掌輕輕的搭在外婆肩頭以示回抱,嘴角的笑容感染力十足,眉眼間依舊是平日裏對一切都雲淡風輕的清雅,謙虛的說道:“都是我的職責,也是我欠寒寒母親的。”
如同遊子歸家,滿懷著慈愛關懷的母親一般,為言昆撫平衣服上的褶皺,手指顫抖又緩慢的撫摸著言昆的發梢,言昆對白柯寒母親的感情,外婆清楚的看在眼裏,要是當年沒有發生那樣的事,言昆恐怕就會成為她的女婿。
瞳孔深處的遺憾無處可藏,眼角再度濕潤的外婆,抬手抹去還未來得及滴落的淚水,有些紅腫的眼睛,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對言昆說道:“既然事情已經過去,大家就別替從前的事情,你先帶寒寒去休息,一會兒我有話和她說。”
本來在外婆的疼惜中,心中柔軟如絲綢的言昆,聽懂了外婆的言中意,手掌悄然在身後握緊,被頭發遮擋住的額角,青筋不斷的鼓起,仿佛有東西要從血管中掙脫出來,平和的麵貌顯出了幾分不自然。
不隻內情的白柯寒,自以為外婆不過是想與她閑談,便沒有放在心上,更加沒有在意到言昆神色中的異常,隻將白駿的小手遞給言昆交代道:“言叔你先帶駿兒去,我想多陪陪外婆,也想給外公鞠個躬,告訴他我來了。”
握住白駿的手,言叔看了看人數稀少的悼念現場,目光直直的看向那張黑白照片,在白柯寒和外婆看不見的地方瞳孔微縮嘴角的笑容淺淡得不易看出,言叔點了點頭,帶著一臉不情願的白駿率先離開。
行走的每一步都沉重的像被澆灌了水泥,臉部肌肉逐漸緊繃的白柯寒,清麗的五官徹底暴露在人前,肅穆的氛圍阻止了人們的閑言碎語,在注目禮下,白柯寒停止了步伐,脊背筆直的對著外公的遺像鞠下深深的一躬。
接近一百八十度的鞠躬,讓白柯寒的姿勢看起來就像被折斷的樹枝,三分鍾過去後,白柯寒仍舊保持著這個姿勢,外婆才上前拉住白柯寒的手臂,結束了她的鞠躬,說道:“老頭子已經知道了你的心意,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