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搶過桌上的銀行卡,偏身藏好後,二伯拍著胸膛說道:“這錢是夠幫我,可你想想啊,你爸還在牢裏,這輩子估計都出不來了,但你媽還在老家地裏埋著,你不能回去,所以每逢過節,還需要我幫忙掃墓,你看……”
看著二伯搶銀行卡時,被刮破的手指甲,白柯寒反複摩擦著,感覺身體隨著也變得殘破,好像有人掏空了她的五髒六腑。
“以後我親自回去掃,不需要麻煩你。”站起身,緊閉眼睛的白柯寒,眼角滑出一滴淚水,又很快消失在發際線中,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白柯寒宣布道。
獵獵的風聲,在白柯寒的耳邊響起,二伯的呼喚還在身後恬噪,白柯寒卻置若罔聞,飛舞的發絲,如同鞭子,抽打在心間,未知的真相,原來是血淋淋的。
失魂落魄的走到出版社時,白柯寒停下了步伐,抬頭看著四周高樓大廈,頓時覺得她不單單渺小,還任人宰割,背景強大的程恬靜可以欺辱她,陰險小人也可以威脅她,就連麵容模糊的父母,也要給予她當頭棒喝。
顫抖著手拿出電話,遙望著上方殷子琛的辦公室,白柯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對著接通的電話,斷斷續續的說道:“子琛,我可能沒有勇氣嫁給你了,我能把戒指還給你嗎?”
明顯的哭腔,揪緊了殷子琛的心髒,手中的鋼筆掉落,殷子琛站起身拿起外套,用眼神示意林清明要離開後,快速的朝電梯移動。
“你覺得我遺落在你世界的心,能收回嗎,結婚這種事,不需要勇氣,隻要我愛你就足夠。”拚命的按著電梯鍵,可電梯依舊停留在一樓,直到最後顯示出維修中的字眼,使得殷子琛暴怒的一腳踹在電梯門上。
好像鵝毛飛雪的冬天,突然被人扔進了火把,融化出一方小小天地,供白柯寒溫暖凍僵的身體,又好像溺水的人,得到了岸邊人丟來的繩索,挽救了白柯寒。
悸動的心髒,一點一點的回暖,丟失的體溫,波濤洶湧的衝擊著白柯寒的血管,未落的眼淚瞬間蒸發,白柯寒擦去所有的淚痕,腳步倉惶的跑起來,說道:“殷子琛,我想來找你。”
正打算往樓梯間跑的殷子琛,身形一頓,眼中的凝重與不安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幸福感,看著無盡的台階,殷子琛出聲阻止道:“公司電梯壞了,還是我來找你,待在原地別動,我馬上就到。”
數了數眼前高達二十多層的公司,白柯寒咽了咽口水,咬咬牙還是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朝前跑著,都沒有顧及到路邊閃出來的行人,直接強有力的和對方相撞,雙雙朝一邊倒地。
脆弱的手機屏幕,有了無數道裂紋,黑色的屏幕告知白柯寒電話已被掛斷,來不及去考究是誰和她相撞,白柯寒趕忙拿起手機。
“丫頭”,攜帶著沉重情緒的聲音,夾雜著不可思議,隱藏著竊喜歡呼,在空氣中蔓延來,然後到達白柯寒的耳裏,戳痛了她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