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間的少年,如陽光,在失明時分,打破漆黑,如仙人掌,在午夜時分,刺入心髒,如鵝卵石,阻礙了白柯寒未來道路,卻又令她不舍丟棄,可在殷子琛向她砸來整個世界後,懵懂的白柯寒,便失手弄丟了關於少年的一切。
在殷子琛的私心下,出版社提前結束了假期,白柯寒滿臉幽怨的走下車,重重的將殷子琛的車門關上後,踏著積雪融化的濕冷,走進電梯裏。
但沒等電梯門關上,就有人喊住了她,看著電梯門口,穿著樸素,一口黃牙,頭發髒亂,指甲縫裏藏有泥垢的大叔,白柯寒微微偏頭思慮了番,確定記憶中沒有此人的畫麵後,以為是她聽錯了,繼續按下關門鍵。
見白柯寒要走人,大叔一把抱住電梯門邊緣,用布滿老繭的手掌,抓住白柯寒的衣袖,說道:“你是白柯寒吧,我是你老家的親戚,好不容易找到你,咋沒說上幾句話,你就要走呢!”
聽著對方濃重的方言,白柯寒眉頭皺得更深,用餘光觀察到周圍的同事正投來好奇的目光,白柯寒不動聲色的拂開大叔的手,走出了電梯,隨著電梯門的閉合,後背感受到的視線灼熱感越發強烈。
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收起汗顏的表情後,白柯寒挑眉看著這位農民形象的大叔,疑惑的問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從小就是個孤兒,根本就沒有親戚。”
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了白柯寒一番,從穿著打扮上得出白柯寒是有錢人的答案後,大叔雙手不好意思的搓了搓,笑得十分諂媚的說道:“我知道你是孤兒,當年還是我幫你爸,把你們送去孤兒院的。”
不論對方的身份如何,就憑他說出的話,就足以白柯寒轉身離去,收起友善的麵容,白柯寒眼裏升起寒冰,她從未想過去探究身世,可得到的第一個消息,卻是她和姐姐當年是故意被拋棄到孤兒院的。
“你別急著走啊,我有照片做證,我和你真的是親戚,按輩分算,你還要喊我一聲二伯。”看到憤然離去的白柯寒,二伯立即上前擋在白柯寒麵前,手忙腳亂的從隨身背著的書包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白柯寒。
照片的背景是金黃色的稻田,許是全家照,人特別多,但白柯寒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心,與她極其相似的女人,一臉的憂愁,隔著照片的模糊感,白柯寒也能看清她眼中的淚意。
陳設簡單,格調高雅的大堂裏,二伯灰頭土臉的模樣,格外的吸引人,伴隨著越來越多人的到來,和有意無意掃來的視線,白柯寒接過二伯手中的照片,說道:“跟我來”。
一家小型的中餐館,二伯狼吞虎咽的吃著麵前的飯菜,手裏拿著的饅頭,被捏住淺灰色的手指印,令旁邊吃早餐的上班族感到惡寒,匆匆的結束了用餐離去。
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的白柯寒,依舊沉浸在照片中,在發現二伯吃飽喝足後,才開口問道:“當年發生了什麼,我母親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