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白柯寒有些瑟瑟發抖,嘴角的笑意太過於僵硬,文尋便將車窗關上,路邊的燈光殘影,形成斑駁停駐在白柯寒清秀的容顏,若不是血腥味難以忽視,文尋真的會以為這一刻恬靜美好,也會相信白柯寒的毫發無損。
或許是燈光晃的文尋眼睛疼,眼角漸漸濕潤,皮膚表麵的痛意,滲入骨髓,仿佛要將他折磨得碎身碎骨一般,文尋用力的眨動眼睛,掩下那份難過。
“從前,是為了任務接近你,後來,是為了爭強好勝想追你,現在,我是真的心疼你,喜歡你的故作逞強,愛慕你的果敢純真。”拚命阻止眼淚流出的文尋,眼角的有了魚尾紋,深情的說道。
拂開文尋伸過來準備握住她的手,白柯寒撩了下汗濕的劉海,身體的戰栗,在暖氣的包裹下,得到了放鬆,麵對如此悲涼的人生,她的眼睛卻突然幹澀。
珠圓玉潤的聲音,此時也變得沙啞,喉嚨裏如同塞進一塊海綿,將所有的水分吸收幹淨,白柯寒努力的咽口水,希望緩解一二,說道:“我也心疼自己,所以才不想依靠別人,也就更加的無畏。”
霓虹燈的點綴,將世界變得五光十色,交談聲、汽車發動機聲,以及輪胎與地麵的摩擦聲,製造出各種聲音來打破白柯寒與文尋之間的沉默。
從眉心開始,被愁緒牽扯在一塊的秀眉,每一根眉毛都表達著文尋內心最深處的感情,隻可惜輕易就被白柯寒拒絕,文尋眉眼低垂,目視著前方說道:“你終歸是個女人啊!”
剖心置腹的對話,如利刃刺破白柯寒的心牆,整個內心世界開始搖晃,最後被仇恨的根莖糾纏住,固定下來,而白柯寒的表情雲淡風輕,就像出門遊玩的人。
“我也是個女強人,同時是白駿的媽媽,更是程恬靜不死不休的眼中釘,文尋,你別再想著幫我,所以好好的管理公司就行,畢竟是九死一生中搶救成功的。”將手放置在下巴,食指輕點鼻頭,白柯寒嚴肅認真的說道。
縱使他傾盡全力忍住,眼角還是滑出一滴滾燙的淚水,文尋微微側過頭,睫毛抖動,瞳孔裏劇烈的晃動,抿緊嘴唇點頭答應道:“嗯,好歹是用你換來的公司,我當然要精心守護它。”
都說黑暗欲光明並存,而白柯寒是直接閉上眼睛,隻目睹所有的陰暗,太過渴望光明的人,總是會變得脆弱,她不允許自己不堪一擊。
到達醫院後,文尋和白柯寒各被帶到一間處置室,麻藥的注射下,醫生手指翻飛間,就將白柯寒的傷口縫合好,又打了一針破傷風後,白柯寒來到走廊,隨著手機“叮咚”一聲,短信界麵顯示出幾個字:再見了,白柯寒。
抬頭看向文尋所在的處置室,白柯寒揚起一抹微笑,啟動唇瓣,無聲的說道:再見,沒有任何留戀,沒有悲歡離合的氣氛下,白柯寒幹淨利落的轉身準備走人,眼未抬,入目的做工精細的男士皮鞋,以及湧入鼻腔的清香,告知了她來人。
絕情的話升到口腔之中,卻因男人用力的擁抱,止於舌尖,“嘶”,慣性掙紮的白柯寒,拉扯到傷口,眉頭整個蹙起,瞳孔微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