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瑞夏低著頭,生硬地按住計算器。這個東西她很少使用。不過有它已經不錯了,她得感激摳門老板沒給她一個算盤,或者是叫她光用手指頭去數。
“誒,我其實挺好奇的,你為什麼想要那頂帽子?”
狄楚格趴在櫃台上,看著她的臉。女孩子長得還挺可愛,隻是眉宇間總是不自覺地透露著冷傲,感覺是個很難接近的人。他啊,向來對於這種“發育畸形”的祖國花朵有著很深的責任感,勢必要矯正他們,他才甘心。比如在此之前,他家的老二和老三。
他想到這裏,很有成就感地笑了笑。與此同時在地球上的另外兩個地方,有人忽然打起了冷戰。
“跟你有關係嗎?”姚瑞夏頭都不抬。
“員工必須對老板做到完全的坦誠。”他挑著眉,“而且那帽子現在還在我手裏。”
所以你最好別這麼囂張,丫頭。
她不語,嘴角抽了抽。“要送給一個人。”
“送人?”
“那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這種帽子是他一直想要的,所以我要送給他。”她合起賬本,手微微地握緊。
“明知道已經遲了。”
她轉過身走出櫃台,去後方換衣服。
“呃……”他有些莫名其妙,“你最後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過了一會兒,從另外那件房傳來一聲低低的回答:“想要這帽子的人,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就是死掉的意思是不是?狄楚格哈哈哈笑了兩聲,“怪不得已經遲了,那你還要它有什麼用?”
小姑娘執著的精神,很讓人意外啊。她所堅持的目的,根本就不存在了嘛。
“你懂什麼啊。”姚瑞夏關上更衣櫃的門,透過發絲看向那麵裝飾性的銅鏡,自己的臉瘦長,蠟黃,扭曲,而且有泫然欲泣的感覺。
她驀地一笑,這是哈哈鏡吧,那變態大叔還真有意思。可是……姚瑞夏收起笑,慢慢走出去。為什麼……真的覺得自己想哭呢?糟糕呢,眼角好像有些濕潤了……
對啊,就是遲了。人還活著的時候,不懂得好好珍惜。現在才想起來補救,早就補不了了……
姚瑞夏低著頭,暗自問自己一句,就算爭取到了川仁的禮物,她又該怎麼送給他呢?
“算了。我改主意了。”
她拉著行李走出來,看也不看老板一眼,越過他朝大門走去。“帽子不要了。”
“什麼?”狄楚格瞪她,這麼快就改主意了。不會是他剛說了什麼吧……
“喂。”
已經走出了甜點屋,她回頭,見他追了出來。
“接著。”
她愣了愣,瞪著手裏出現的東西。“你又想要多少錢?”
“免費的啦。”他臭著臉,“你當我真的很吝嗇麼?不過是個帽子而已。”
“……”她無言了。不是感動,不是高興,而是一股快爆發的憤怒,“所以——你今天一直都在耍我是不是?”
“哪有。”他否認地毫無信服力,然後又遞給她一個粉粉嫩嫩的盒子,“歡迎下次再來芙朵。我是老板狄楚格。謝謝。”
姚瑞夏吐口氣,又吸口氣。這個討厭鬼!
氣憤地上了出租車之後,她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不禁覺得好笑。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個怪人狄楚格……誒,等一下,狄楚格?他姓狄啊?她回頭,路邊那家小店的燈還亮著,在視線裏越來越遠。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