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七日陰
“無事,但感覺到自己逐漸不行了,身體也在上次寒冬就已經垮了,或許不久就來看你了。”
平安停下筆後,頭向左眺望著“門”外的群山,眼神逐漸迷離,而早上的寒風微微拂過“門簾”。
寒氣濕入眼眶,平安模糊著看到了一抹紅色。
“你餓了嗎?”平安對著“門簾”說道
平安盯著門簾片刻後,嘻嘻笑著走出了小屋。
一隻大型土褐色的中華田園犬在旁邊的小屋歇息著,聽到聲響後便磨蹭著向聲源走去。
“小黃餓了嗎?我們去插點苞穀回來”平安看到土灰色的中華田園犬蹲下說著。
“小黃”看著主人,身後的尾巴搖拽著走向蹲下的平安。
平安蹲下愛撫著“小黃”的毛發,雖然很髒,可他的手更髒。而平安也注意到土狗眼中的疲憊與痛苦。
平安起身拍了拍“小黃”的腦袋,走向了那片苞穀“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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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煙彌漫在狹小的小屋內,互相纏繞著。
平安坐在門口端著“土泥”吃著,而他的身旁放著與他一樣的碗筷,與他一起共賞著死寂的大山。
忽然平安似乎意識到什麼,手微微顫抖著抓著土泥向口中塞去,“水滴”從他的臉頰滑落在碗裏,平安幹嘔著,顫抖著。
“小黃”靜靜的躺在她的旁邊,如同二十二年前依偎在她的懷中。
平安來到“她”的旁邊,注視著土堆不經想起了二十四年前她對“我”說的要在這裏建三個大房子然後每天生活在出門就是無際青山之中。
平安他做到了,建了三個“大房子”也成為這三個“大房子”男主人,可她也在二十一年前“拋棄”了他。
平安依附在土堆旁,眼皮緩緩閉上而他的大腦也在疲憊中進入夢鄉。
寒夜將至
平安從寒冷中醒來,他想起身可他已然無法起身。
疲憊
痛苦
恐懼
瑟縮
他也意識到這是死亡,他也曾目睹著她陷入永寂,隻言片語也未能留存下來。
意識逐漸恍惚,靈魂也在寒風中搖搖欲滅。
在那黑暗籠罩的大地上,一縷光明劃破黑暗照射在他的臉上。
他在急診室裏
他活了下來
他也意識到他的活著,可那道刺眼的光明如鯁在喉。
“你曉得不,那個流浪漢前天差點就涼了,是一個大學生把他從山上背下來。”一個中年婦女對躺在病床上的另一個中年婦女說道
“是啊,聽說那個大學生背他下來了時候(身體)都涼了大半了,居然還活著,也是命大了很。”躺在病床上的中年婦女回答道。
“而且還是那個大學生幫他墊完了(醫藥費)錢,也真是好,有認不到的人幫他墊錢。”那個中年婦女說道
平安也注意到周圍的流言蜚語,平安聽著便轉頭看向窗外,但窗是緊閉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