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外焦急地等待,樓內忙碌的準備。就聽走廊裏踢踢踏踏的奔跑聲混雜著水房裏嘩啦嘩啦的洗漱聲,一派繁忙的景象。和這種熱鬧形成強烈反差的是205宿舍的安靜,大家都在熟睡中,屋子裏彌漫著濃重的酒氣,桌子上一片狼藉,這是昨晚開懷暢飲後留下的證據。
昨晚熄燈前,小魚、莉香和安寧躺在床上聊天,聊安頓,那個最近紅遍校園的北京青年報的記者,聊她的《絕對隱私》。她是第一次以當事人口述的形式真實記錄情感故事。因為真實,所以感人。
“……看了這本書,我都不敢談戀愛了,”安寧感慨道,“純真的感情充滿了欺騙。如果我的情感世界裏有這麼多的困難、障礙,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夠堅持……”
正說著,走廊裏響起一陣高亢的歌聲,混雜著幾個人的嬉笑怒罵由遠及近,就聽“嘭”的一聲宿舍門被推開了,芙蓉、武月、葉子和加菲四個人互相攙扶著走了進來。
“我們回來了!”加菲的舌頭有點直。
“你們幾個怎麼湊到一塊兒了?”莉香坐起來,看著醉醺醺的四個人奇怪地問道,“這是喝了多少呀,喝成這樣!”
“不多,也就六瓶啤酒!”葉子回答道。
“六瓶就成這樣了!”莉香不禁笑道。
宿舍裏酒量最好的就是她。莉香的經典姿勢是一口氣喝下一杯哈爾濱幹啤,然後輕輕一抹嘴邊的啤酒泡,盡顯東北女孩的粗獷與豪放。
最有趣的是加菲,每次喝酒都會“高高抬起,輕輕放下”,開始豪爽得吆三喝四,沒一會兒就醉態盡顯。別人喝多了都是悄悄找地去睡覺,她則痛哭流涕的不知所以然。
“來,我們再換一個品種拚一拚,怎麼樣?”葉子忽然神秘道,“我有珍藏!”說完,她從抽屜裏掏出兩小瓶二鍋頭。
“好,我們繼續!”芙蓉附和道。
“你們別鬧了,都熄燈了,洗洗睡吧!”安寧在一邊勸道。
“不行,還沒喝出個高下呢!小孩子別插嘴。”葉子擺擺手。
“來,我陪你們喝!”莉香打開應急燈,加入拚酒的戰隊。
“好,一人一口,不準作弊!”葉子命令道。
那個綠色的小扁瓶在五個人的手裏、嘴邊依次流轉。
正如老托所言,“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她們喝酒的原因是相同的,因為心情不好;但心情不好的原因卻各有不同。
芙蓉是因為空白的情感和被孤立的寂寞。這兩年,從“丁字尺”到“葡萄幹”,追求者換了一茬又一茬,卻始終沒有人能走進她的心裏。和宿舍裏的人個性不和,被排擠、疏離,性格越來越古怪。
武月還是因為未來。她和站長的分歧就像一把無形的剪刀把兩個人的感情剪得支離破碎,盡管她一再修補,還是留下了那道醒目的傷痕。假期過後,他們又發生了激烈的爭吵,隻因為站長發現武月還在暗暗準備托福考試,依舊沒有放棄出國的夢想。
葉子和楊光吵架早已成了家常便飯。戀愛之初,他們倒是耐著性子夾起尾巴,可隨著愛情深入,不再隱藏自己的個性,漸漸變成現在這種狀態,三天小吵五天大吵。如果葉子哪天沒有臉紅脖子粗地回到宿舍,大家還真有些不習慣。
加菲還是老問題。這個假期回去,父母再次表明態度,強烈反對她談戀愛。回來後,反對的電話又追到宿舍,旁敲側擊的警告加上潛移默化的滲透,就是不同意她和辛巴在一起。
這就是青春,沒有愛情的渴望著,有了愛情痛苦著。幾個人哼唱著一首首老情歌,在醉酒的瘋癲中慢慢睡去……
窗外的世界由黑到灰再到白,直到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折射到床上。突然,傳呼器裏大叫:“205,205,小魚,樓下有人找!”
昨晚,不,應該是今早,四個人鬧騰到了淩晨三點。俗話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帶著情緒喝酒,“醉”才是目的。好不容易把幾個人弄睡,又要收拾戰場,小魚她們忙活到了後半夜。結果剛睡著就被吵醒,她一臉的慍怒。
等小魚穿好衣服奔到樓下時,腦袋裏還是一團漿糊,她四下張望尋找來人。
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