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死求死(1 / 2)

四月是一個很難概括清楚的月份,因為大多的花都枯萎在這個月,但這個月也是花放的最全的,植物也都是從這個月開始枝繁葉茂的。我曾為四月寫過“垂柳低眉掃殘花”的詩句,而今天垂柳掃的不是殘花而是人。

橋頭上我點著一支煙,坐在椅子上看著滔滔的河水有些失措。正在此時“苦痛”一聲使我回過神來,在圓月與路燈的加持下我看清了那是一個人。我沒有絲毫猶豫叼著我剛點燃的香煙跳了下去……

四月的河水凍不死人,因此很慶幸我倆此時此刻還能坐在椅子上。我習慣性的摸了摸香煙,又將手放了回去。他見此便從身上掏出一個盒子給我,我看著精致的盒子我心中的疑惑更多了幾分。接過後我取出香煙,甩了甩打火機後打了好幾下打不出火,又習慣性的爆了幾句粗口。此時他已把打火機遞到了我麵前。我著實是忍不住想詢問他但欲言又止。我倆點著煙靠在椅子上沉默了許久,我還是敗了。

我“怎麼了?”

問出這句話時我真**想抽自己兩嘴巴。

他:“想死!”

他隻是輕描淡寫的回了兩字。

我:“為什麼?”

當我習慣性的問出這個問題時,我已經做出了再次救他的準備。雖然心裏已經把自己罵的不行,但表麵上還是要作出很鎮靜的樣子。

他:“結束了,死了就結束了,一切都可以結束,沒有該死的爾虞我詐,沒有人強迫你去做什麼,想做什麼都可以,想和誰在一起都行,對,我要去死,死了就好了……”

雖然此時的他說的話顯得特別的幼稚與無知,但誰沒有失了理智的時刻。他越說越激動,並起身向河裏衝去,我一把將他拽回按在了椅子上,對於從小生活在農村底層的我來說這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我控製住了他,但他掙紮得不行,我抽出手來狠狠的給了他一大耳刮子,他終於冷靜了下來。事實證明,冷水並不一定能讓人冷靜,疼才可以,或許這次讓他冷靜下來的也不是疼,而是滔滔河水的嘔吼和深夜裏這清脆無比的巴掌聲,但這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從未見過哭相如此難看,不,是如此醜陋的人,若這不是一條人命,或者人命多那麼幾條,我寧願我從未來過這裏。此時的他,鼻涕、眼淚、口水融成了一個成語“慘不忍睹”,若這不是在深夜隻怕眾人又會“議論紛紛”,三觀盡毀吧!他哭著哭著居然還**抱著了我的腰,身為大男人的我瞬間渾身起了雞皮,我搬了搬他的手,但死活搬不開,我便作了罷。隻可惜了我這件襯衣怕是在也穿不了了。

終於他不在痛哭了,我也趁機與他保持了距離。隻是在“分離”之前他將他的鼻涕眼淚全處理在了我本就很濕潤的襯衣上。說實話他的這個動作讓人很受傷,但這始終是一條命。襯衣和心疼隻是短暫的,而生命是永恒的且無限可能。一係列的動作完成後他才緩緩的與我敞開了胸懷。

他本是一個富家的公子哥,現在在父親的支持下事業有,但他覺得自己活得沒有意義。生活上,他要隨時提防繼母和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工作上,他要聽董事會也就是他父親的安排;就連愛情上,自己喜歡的人也因家庭的幹預拋棄了他。他說他活得就像一個工具一樣沒有了靈魂。說完後陷入了沉默,我想了想自己,也沉默了良久。

他:“謝謝!”

他主動打破了這份默契,我並沒有客氣式的回應,而是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世界上沒有誰應該理所當然的對誰好,當有人幫助了你難道他還受不起一句道謝的話嗎?

我:“你看你這身行頭少說都值好幾萬,你還有什麼過不去的?”

其實我救他隻是單純的不想看著一條生命消失在我眼前,就在之前我也抱怨過。但此時的我心裏有點騷動不安。

我說完後隻見他愣了幾秒,然後似乎恍然大悟,摘下了手表,和著錢包一起遞給了我。我驚愕的看著他,沒等我開口他便搶先告訴了我他的銀行卡密碼。我此時的心髒跳動已達到極限,我盯著他遞東西的手,眼神已經完全不能移動,腦袋一片空白。

我此時心裏有一個野獸在咆哮,在對我吼叫“收下,收下吧!還在想什麼?有了這些錢還有什麼不能解決?醫藥費,房款,彩禮你不想要?收下,讓他去死,他反正不想活,活著也很痛苦,讓他去死,你又不犯法,而是做了一件好事。你能救他這一次但能救他一輩子嗎?反正早晚都要死,與其這樣何不如現在成全他,也成全自己。想想看,你父母不會再憂愁,你的愛人也不用再等待,連房子的錢都有了。還在想什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