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臻夜揉了揉自己的布滿血絲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驚呼,她像是見到鬼了似的,駭得連連倒退了幾步,待的看清果真是燕王朱昱那張棱角分明,堅毅冷峻的臉,隻是嘴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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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臻夜脫口而出,竟不是哭訴反倒成了責問:“自古君子不坐危堂,徐州是朱岱的地盤,你怎麼親自就跑來了?若是被人發覺該怎麼辦啊?”
朱昱滿不在乎地笑笑,隻是看著她道:“夫人被人拐跑了,我這個做夫君的自然得跑出來千裏尋妻了,若是被人說一聲連個老婆都找不到,那我堂堂燕王還有什麼麵子可言啊?”
他忽然往前走了一步,用力攥住了她的手,將梁臻夜攬到懷裏,那手勁大得令她疼痛,可是這疼痛裏夾著實實在在的真實感,在經過顛沛流離,提心吊膽的半年時間裏,她那空落落,總是懸在半空中不得一絲休息的心仿佛終於落到了地上,重歸了安定。梁臻夜也用力抱緊了朱昱,她喜歡朱昱抱自己的那份野蠻,仿佛要把自己揉碎了好塞進他的身體裏一般,從此不分彼此,不計你我,那樣該是多好……
“真好,又找到你了。”朱昱攬著她,仿佛是懷抱著一塊流失已久的珍寶,口氣中也透露出失而複得的欣喜與珍重。梁臻夜把頭貼在他的胸膛,聽著朱昱心髒複有節奏而有力的跳動聲,忽然覺著這就是所謂的安全感吧。她把頭又在朱昱的身上蹭了蹭,有多久沒有被人這樣抱過了,有多久沒有被人這樣珍惜過了?
梁臻夜此刻什麼都不想說,一切的話對她來說都是多餘的。他又在自己最無力的時候找到了她,上一次是她失身之後冒著大雨昏倒在回瑞王府別院的路上,這一次又是在自己最孤獨無依的時候找到她。若不是清楚這其中的來龍去脈,她幾乎都要錯疑是不是朱昱安排好了一切,專門等自己跳下坑去好讓他扮演英雄救美的戲份呢?
聞著朱昱身上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沉香氣,她攸然驚醒,一把推開朱昱,心中慘叫一聲:“糟糕,自己這個邋遢樣子被他瞧去了。”
朱昱正是在享受梁臻夜真情流露的時候,忽然卻被梁臻夜一個猛推險些跌倒。他是喜歡平日裏與精明狡黠的梁臻夜交談,與聰明人交談,尤其是聰明的美貌女子交談總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可是這樣女子總是帶著厚厚麵具,若有若無的疏離感,讓你覺著明明是心意相通的兩個人,可是偏偏還要築起高高的籬牆,哪怕是愛得再深,也必須神誌清明的留下一塊防守,不能全心付出。而此刻看著渾身髒兮兮的梁臻夜卻是一改往日的精明算計,柔弱地隻是無端讓人生出大男子主義的保護欲。看慣了她常常倒豎著尖刺的保護層,褪去防禦戒心的梁臻夜此時看來卻是難得的可愛。
因此忽然被梁臻夜推了一個踉蹌,朱昱並沒有生氣,隻是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梁臻夜漲紅了臉,扭扭捏捏了半刻才終於小聲地憋出一句:“我已經半年沒有洗澡了。你不要碰我。”
朱昱聽了哈哈大笑,他猛然霸道地將梁臻夜摟入懷中,看著梁臻夜的眼中有著奇異的神采,一低頭便是掰起她尖尖的下巴,用力吻了下去。
他的吻急迫而迷戀,帶著不容置疑的掠奪,輾轉吸吮,吞噬著她微弱的呼吸。梁臻夜呼吸紊亂,此刻全世界惟有他的氣息充斥著一切,他的唇如同火苗,他在她心裏燃起一把火來。隔了這麼久……仿佛已經與他分別這麼久,他是如此思念她,渴望她。而她臉頰滾燙,全身都如同在燃燒,她本能地渴望著,這樣陌生但又熟悉的狂熱,這樣可以焚毀一切的狂熱。他身子微微一震,旋即更熱烈更深入。他的手心滾燙,就如同烙鐵一樣,烙到哪裏,哪裏就有一種焦灼樣的疼痛,他汲取著她頸間的芬芳,她身上還套著那件不知道已經穿了多久的犬戎長袍,朱昱急切間解不開,索性用力一扯,就聽見布帛撕裂的聲音,茲的一聲,梁臻夜猛然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他:“別。”
然而話還沒說完,身子忽然騰空,竟是已經被朱昱打橫抱起,進了船艙,不多時裏麵已經傳來了一聲聲嬌柔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