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二年三月,巴彥勒格之圍已經進行了八日,眼看著巴彥勒格城就要被攻下。在外圍守著梁臻夜帳篷的衛戍臉上卻是浮現出焦灼的神態。
梁臻夜掀開厚厚的帷幔望著那犬戎少年熱血的麵龐笑道:“你的族人都去與敵人作戰了,你怎麼不去?難道是你膽子小不敢上戰場去殺人嗎?”
那少年急急地一仰頭,分辨道:“誰說的,我們犬戎的戰士怎麼可能害怕殺人?隻有你們膽小的南人才是懦夫!”
梁臻夜眨了眨眼睛:“那你怎麼不去啊?巴彥勒格城馬上就要被攻下,我可是聽劄兒赤兀惕說,這一次砍下一個南戎人腦袋的戰士就可以得到一個奴隸,砍下兩個南戎人腦袋的就可以得到兩個奴隸,砍下三個腦袋的就能得到三個奴隸。而且誰要是能砍下十個敵人腦袋的那就能得戰功,還可以被封為犬戎人的巴圖魯,誰要是能攻破巴彥勒格城門的就能讓他做百夫長,這樣大好建功立業的機會,膽小鬼,你要不是怕的話你怎麼會不去啊?”
少年急紅了臉,扯著脖子分辯道:“才不是呢,左賢王讓我看著你,不要讓你跑了,所以我才不能去上陣殺敵的,都怪你這個女人!”
梁臻夜聽了笑得花枝亂顫:“喂,劄兒赤兀惕說過,等攻下巴彥勒格城就放我回去。現在巴彥勒格城馬上就要攻下了,你說我還需要逃跑嗎?而且……小傻瓜,你說現在兩軍都在交戰,兵荒馬亂的,我一個南人弱女子能跑到哪裏去啊?你都說我們南人是懦夫了,我不是那麼久一直都躲在帳篷裏,哪裏都沒敢去嘛!”
劄兒赤兀惕漸漸放鬆了警惕,平時沒什麼事已經不大過問她的日常言行了,因此下麵的守衛們也漸漸鬆懈下來,能幹的勇士都為了爭取一份戰功上陣殺敵去了,沒有幾個人願意做這看守她這樣無聊的工作,需知道犬戎人日常的生活供給平常都是族人平均分配,除了有戰功而獲得巴圖魯稱號的勇士們可以從戰爭中俘虜奴隸來幫他們幹活,可以升任百夫長,千夫長這樣的官兵對於崇尚武力的犬戎人來說是莫大的榮譽,每一個犬戎成年男性都以能上戰場殺敵為榮。
因此看守梁臻夜這個枯燥無聊的工作也漸漸叫給了幼小年少的士兵,而梁臻夜知道往往是最自卑的人有著最強的自尊心,恰恰最年少熱血的青年有著對上陣殺敵最熱切的渴望。
果然那少年聽了梁臻夜的話不由怦然心動,他望了望梁臻夜又望了望前麵喊殺衝天,陣陣喧囂,不由得熱血沸騰,臉上現出躍躍欲試的樣子,可是他想了想還是搖搖頭道:“不行的,左賢王大人說了你們南人狡詐,要看好你的。”
梁臻夜撇了撇嘴:“哼,算了,你不要去,要留在這裏做膽小鬼就做好了。隻是以後你朋友問起來,你一場仗下來砍了幾個敵人,你隻能說,哎呀,我都躲在後方呢,前線打仗?我一個影子都沒見著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