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一頭野豬(1 / 2)

雲七很累。

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霧山中的那頭該死的怪物野豬又來了。

“你這該死的東西,真把七哥當擺設了,今天算你跑的快,下次你死定了!”

雲七趴了一會,感覺身體有些恢複,掙紮著爬了起來。

那成了精似的野豬已經騷擾他幾個月了,雲七費盡心機,鬥智鬥勇,還是讓這隻瘟豬占了優勢。他的紅薯地被廢了大半。

雲七提著鋤頭,無奈的返回窩棚,準備休息一會兒再去收拾署地。

雲七是個孤兒。沒人知道他從哪裏冒出來的,隻是洪水過後就多出了個人兒。村裏人不願收養他,就在村外給他隨便撘了個窩棚,讓他自生自滅。畢竟,這世道,誰能知道自己又能活多久。那年雲七剛剛十歲。

雲七活了下來。靠著野外的野菜,周圍村民的接濟,可能還有強烈的求生欲望,支撐著他又活了四年。

這一片署地是雲七的私有財產,至少雲七是這麼認為。這片紅薯地離村子已經很遠,靠近霧山。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可能是洪水衝下來的紅薯埋入地裏,蔓延出了這麼一大片署地。雲七在野外到處溜達找吃食,發現這處寶地後將窩棚悄悄移到這裏,看護這片署地,儼然成為了署地的主人。

這瘟豬出現後雲七隻能自己處置。如果找村人幫忙,他的署地就將暴露。在這世道,誰也不會可憐誰。村人會將紅薯吃光。這是他暫時活下去的依靠。村人,還有別的活路,他,目前還沒有,隻有這點紅薯地。

雲七想不出辦法。這豬也還是幼年,體型還不大,破壞力不是很大。但現在不解決,等它大一些,恐怕雲七不是對手。雲七隻有一個鋤頭,還是他浪跡村外找食時尋來的寶物。雖然也已經很殘破,可還能將就著使用,還能給署地鋤鋤草,挖挖野菜。雲七不由得有些憤恨,這豬,實在可惡,老天應該讓它餓死!

雲七琢磨了半天。他又去地裏挖了幾個品相不錯的紅薯,揣在懷裏,向著村子走去。

村子裏也是很冷清,人影不見。畢竟,這世道讓人沒心情到處閑晃。

“呦,小七啊,你跑我這裏尋食?叔這裏不行,叔都快餓死了!”

“鐵叔又在說笑,餓死誰也不會餓死您啊,您可是手藝人!小子我尋來幾個紅薯孝敬您。”

雲七神秘兮兮的來到鐵匠鋪子,勾搭老鐵頭道。

“你瞧!”

雲七將紅薯拿出,放在桌上。

“呦,稀罕物,早幾年不是都吃絕了麼,哪裏挖的?”

老鐵頭神情一變,這年頭,食物大如天。

“野外尋的,我想換些東西防身。”

“防的屁身,你又不是黃花閨女!”

老鐵頭對雲七很是不屑。

“想要算計我什麼,直說,總是虛頭巴腦的!”

“叔,您看不上的鐵器廢物施舍給我點,我湊合著使使。”

“那邊,自己找,有能看上的麼?”

雲七急忙轉過身,趴在廢料堆裏翻了起來。

不一會兒,他找了一把打廢的鏟子,一把尺長的刀坯。這兩樣看著還能用,隻是形狀走了樣。

“叔,你看這兩樣能行不?”

“行,廢料,留著沒用。快走,不要耽誤我這裏幹活!”

老鐵頭一臉嫌棄,這小子眼光還挺毒,那兩樣似乎還能回爐。

“好咧,謝謝叔,走了!”

雲七出門撒丫子就跑,生怕老鐵頭反悔。

雲七一路跑回自己的窩棚。休息了一會,他拿著順來的鐵器來到山溪邊。找了一塊花紋青石,磨起鏟子和刀坯來。

這一磨就是一天時光。鏟子好磨,平口就好。那刀可廢了勁,直磨的雲七雙臂發麻,手掌通紅。到了傍晚,終於將那刀磨出了模樣,兩邊有刃,赫然是一把殺豬刀!

第二天,雲七又磨了一上午的刀,直到將刀磨的明光錚亮,切割無礙。他又尋得一根木棍,安在小鏟上。相應的尋來兩個木片,綁住刀柄,揉拽結實。這樣,這兩個家夥事算是收拾利索了。

雲七又去了霧山竹林。他用新做的刀具砍了一些硬竹枝,最小的也有拇指粗細,三尺長短。他又找了些樹藤,捆紮做了一團,扛在肩上,回到了窩棚。隨後,又將每支竹竿削直,一頭削尖,捆紮好,浸泡在那山溪裏。

夜裏,那瘟豬又來了。雲七出去與它戰鬥一回,雙方有來有往,人喊豬叫,仍然是不分勝負。豬也沒傷,他又累的半死,總算是保住了紅薯地。他沒使用那些準備好的工具,他知道,用這些也是傷不了那豬,還需要等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