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南浩寒的氣場十分強大。隻是一句話,便將那剛剛還端莊的亭亭玉立並且一臉笑容的文臣袁家的女兒,嚇的失了顏色,驚恐的哆嗦起來。
“我在問你話!你是要嫁給我表兄賀孫昶皚麼?!”南浩寒的雙眼中像是加了千年寒冰,凍的文臣袁家的女兒連嘴巴都張不開。
早就聽聞南浩寒是個肅殺的閻羅,在戰場上殺人從不眨眼,什麼血什麼人命對於她來說從不過心。南浩寒是個冷血的可以倒在她手刃的屍身旁,看星星的角色。這些傳說對於文臣袁家的女兒總有耳聞,但是她從沒真正的見過南浩寒,她真的就以為那隻是傳說。其實在今日之前她是不管南浩寒是個怎樣的怪物,都不怎麼在乎的。因為她傾心的人是右相的兒子,那個出塵的、英氣的、又彬彬有禮的賀孫昶皚。她們不是不相識,她們曾經有過那麼多次的遇見,他微笑,她低首。她總以為,他是知道自己的心思的,對自己的笑不是禮貌而是喜歡。
文臣袁家的女兒眉頭鎖成了川字,眼光稍微隻是稍微的去看了看前麵坐著的賀孫昶皚。如果,如果他在看自己,擔心的看著自己,那麼她就有勇氣說出來‘她要嫁給他,一定要嫁給他!’的話。但是,眼光流轉,他的目光卻隻打在她的身上。文臣袁家的女兒不由的身子晃了晃,原來傳說不都是虛構出來的,果真在他心中隻有他表妹南浩寒一人。別人,他卻毫不上心!這些日子,她聽聞都皇會賜婚高興的幾個晚上睡不著,心裏想著終於可以和心心念念的人在一起,她是多麼憧憬著婚後的幸福。但是今日,她明白了。嫁給他,她不會有幸福。賀孫昶皚不會拒絕,就像兩年前他不拒絕鎮都大將軍家的女兒一樣。但是,等待她的從此便會是地獄,她愛的人愛別人。如果隻做朋友,或許他還會對自己微笑,但是如果是妻子,他從此不會再看自己一眼。
文臣袁家的女兒,雙手藏在袖子中發抖。
“我原本說話是不會重複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還要讓我再重複一遍麼?”南浩寒最缺少的就是耐心,如果她問的時候你不回答,那麼以後也沒有任何機會回答了。
文臣袁家的女兒藏在袖子中顫抖的雙手握成拳頭,抬了頭眼睛緩緩正視了南浩寒。雖然南浩寒在這個年紀就有了一頭如老婦的銀白長發,但是卻不會顯得像個怪物,卻更加的與眾不同,像是天上的仙子落入凡間。不管是外貌還是她所能做到的,所能幫助到賀孫昶皚的都是自己所做不到的。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或許是將來,她是這樣想的。所以,文臣袁家的女兒慢慢的走到大殿中央,慢慢的跪下來,先是看了看一旁那雙眼睛一刻不離的盯著南浩寒在看著的賀孫昶皚,然後才低了頭緩緩的開口“就算是都皇賜婚,小女也不願嫁給右相家的長子,做第二個瘋子!還請都皇看在我父親的薄麵上,替小女找個好人家!”這樣的抗旨大不敬,她也算是為自己鼓足了勇氣的做了一回。如若都皇治罪,她也算是為了心儀的人做了一件對他好的事情。
雄鼎的都皇當了三四十年,這樣的場麵也是頭一遭。百年不遇一次敢公然不拿皇帝當一回事的臣子,當然還是女子,雄鼎都皇雖然頭疼心中也積累了些怒火,可是卻是對南浩寒喜歡的很,也疼愛的很。高高皇座上一擺手,下了旨意將文臣袁家的女兒嫁給左相家的小兒子,擇吉日成婚。鮮於潼聘,輕呼一口氣。心中默念‘阿彌托福’的同時,還要讚歎一下父皇的胸襟還有父皇的英明。
雄鼎五十年一次的祭天儀式前的第一件喜事,不管當事人文臣袁家的小姐是不是開心,但是對於雄鼎的都皇來說都是開懷的。左相右相是他的左右手,朝中兩黨文武分派,不管是哪家武將娶文臣家的女兒,能稍微的化解一點這種分派也是好的。
宴會結束,鮮於潼聘因為沒在宴席上見到她的江允涯,所以隻衝著南浩寒擺擺手便被丫鬟簇擁著回她的宮苑去了。賀孫昶皚奉命將遠道而來的所有皇子,公主送回布托塔的行館,當然一同前往的還有在宴席上大出風頭,氣焰囂張的南浩寒。
布托塔的行館門前,小斯以及丫鬟將各自的主子很體貼的伺候回各自的房中休息,唯獨那軒轅的俊逸太子仍舊沒有進館休息的意思。
“賀孫將軍,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南將軍說,不知道方便不方便?”俊逸雖然話是詢問賀孫昶皚,可是眼睛卻是一直看著疑惑的挑著眉打量他的南浩寒身上。
賀孫昶皚早知道軒轅旭會這麼說,卻沒想會忍到現在,心中隻覺得佩服。想想過往,這個男人對待自己妹妹是無微不至,關愛有加。賀孫昶皚明明知道此時應該說‘不方便’,卻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