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習若裔,這位是內人君氏。”習若裔穩重的回道。
君氏?難道眼前的就是那傳說中剛登基沒幾年,大敗明趙國,名震四方,行事果斷,美的勝過月宮嫦娥的豔帝?楚曦的目光更加饒有興致。
可豔帝態度溫和,彬彬有禮,甚至帶一些書卷的柔美,哪有什麼帝王之氣?和楚曦想象的氣質不一樣。
“君豔豔見過倆位。”豔帝以禮相待,轉即接觸到楚曦眼中挑剔的目光。暗中想:楚曦……不就是越來越強盛的白雲國的國君?
看著豔帝對著自己的大哥露出迷惘的眼神,楚晴暗自生著悶氣,隻聽他大哥說一句:“既然舍弟與夫人是舊識,難得一見,不如去茶樓坐下來敘敘。”
於是,四人進了就近的一座氣派的茶社,找了單獨的雅間坐下來。
聊過才知道,楚曦的確是白雲國的國君,豔帝為剛才的失禮表示道歉,急忙以茶代酒敬起來。
與此相同的,楚曦也一樣回敬,完全看不出豔帝原來是這樣禮貌有加,性子猶如小家碧玉般的恬靜。可惜了,他還以為是個氣勢傲人,難得一見的絕代女帝,卻完全顛覆了他的想象。
“國主與王爺能賞光來悠月國,悠月國的榮幸。我也敬二位一杯。”習若裔說道。
楚曦點點頭,扯開話題,同習若裔政治地理國家,大談特談起來。談性正濃,也就漸漸忘了對麵那空有美貌沒有見地的豔帝。
談到琴藝,楚晴眼睛亮了起來,提及年少時與豔帝同奏一琴的情形,念念不忘。目光流連到豔帝身上,悵然的道:“真希望有機會再聽陛下彈一次琴,唱一回那首曲子。”
豔帝深知他的意思,不動聲色的沉默一陣,隻露出淡笑來應付。目光瞄向窗外一對眼熟的倆人身上:一個是顧伝燁,一個則是穿著便裝的知府魏明。那倆人向茶樓走來,轉即又分開了,不見了蹤影。她很奇怪顧伝燁怎麼會在這江東城中?而且與知府大人湊在一起?
想著想著,她有了想去解手的意思,叫習若裔陪著眼前倆位貴客聊聊。
解手之後,她轉即進了茶樓,正上了樓,路過一個雅間,無意聽見一句小聲的對話。
雅間裏有人說:“那批銀子抽出來,朝廷絕對不會懷疑,反正都是當辦學的,購置材料用去了……”
“不過王爺查的很緊,巡撫大人追的也緊啊。”
“誒,我們大家一口咬死,他們怎麼會知道,除非大家都想栽跟頭,不混了。”
“說得對,我們不能口徑不一致。”
豔帝在門外帖耳,陸陸續續聽見這些叫她十分惱怒的話。
怪不得那批公共辦學的銀子用的如此之快,原來是有一批烏合之眾中飽私囊,暗中侵吞公款。她真想當即扒開門,將鍋裏的爛老鼠一齊抓進大牢。動念之際,一張手覆在她手上。
嚇了她一跳,一抬頭,是習若裔在她的麵前。
“放長線,掉大魚。你等等。”習若裔低聲說。
“你怎麼出來了?”豔帝也小聲的皺眉道。
“不放心你,你應酬楚曦他們。這裏我蹲守,萬一出什麼事你這身子不方便。”
豔帝思付後,回了自己的雅間陪同楚曦二人,讓習若裔在門外守著。
眼前的楚曦仔細又打量了一陣她,露出一抹撼然,為她倒下一杯茶,趁習若裔不在,問了幾句親近話。
“久聞陛下大名,今日見了,果如其人。我如今明白皇弟當年拚命要求和親,原來,陛下是這樣的天容。”楚晴笑道。
“哪裏,國主誇讚了。”豔帝很幹澀的回了幾句。
“可惜當時先皇不理解陛下是這樣的奇人,沒有答應這件事,現在……我這個做兄長的,可否為我的臣弟提一句這事?如果和親,願相送百萬黃金、奴仆數千作聘禮。”看著可憐巴巴的皇弟,楚曦心領神會的說出和親之意。
楚晴感激的看向他的大哥,心中蠢蠢欲動。
“……”豔帝沒想到這個渾身散發著陽剛氣息的楚曦竟然關心這事,看著那夾雜著危險的眼神,瞬間猜測到一位帝王的複雜用心。身在其位,感受相同,都怕別人對自己造成威脅。不過白雲與悠月也是倆大國了,未來誰吃了誰,都說不準,眼下……以政治的利益,即使真的答應了,也未必有什麼好結果。
“我已有了夫君。實在是很抱歉。”她回道,說著,也歉意的看了楚晴一眼。
看著楚晴絕望下去,她亦是無奈,早就勸他忘了以前,怎麼不聽呢。心思也悶起來,往外一看,怔了怔,君天宇的身影也向茶樓過來。她清楚的明白,君天宇絕對不可能是為了她和習若裔前來,這會兒是為了什麼?自從來了這江東城,君天宇一會兒消失一會兒出現,鬼鬼祟祟……
難道,君天宇是和那堆貪汙之人是一夥的?
猜測到這種她不想接受的可能,豔帝硬沉住氣,喝了口茶,臉色不覺中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