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雲將東遊,過扶搖之枝而適逢鴻蒙。
雲將曰:天上之氣不和諧,地上之氣鬱結了,陰、陽、風、雨、晦、明六氣不調,四時變化不合節令。如今我希望調諧六氣之精華來養育眾生靈,對此將怎麼辦?
鴻蒙掉頭曰:“我不知道。”
雲將不得問。
又三年,東遊,過有宋之野恰巧又遇鴻蒙,雲將大喜,希望得到鴻蒙指教。
鴻蒙曰:你隻需處心於無為之境,萬物會自然有所變化。忘卻你的形體,廢棄你的智慧。混同於茫茫的自然之氣,解除思慮釋放精神。萬物紛雜繁多,全都各自回歸本性,渾然無知保持本真,不要詢問它們的名字,不要窺測它們的實情,萬物本是自然生長。
雲將拜謝。
鴻蒙大道自始而傳。
又九百年,昆侖墟,無極峰。
漫天紅霞似火般蔓延天際,無極峰頂卻白雪覆蓋,霞光與白雪相映襯,有種妖冶的淒美。
天際,書生打扮的人腳踩竹簡閑庭信步般行來,著襲青色長衫,帶著同色方巾,儒雅而飄然。
“好像早了點。”他環顧四周,隨意走到一處坐下,取出書卷讀了起來。
不久,紅霞被道劍光劈成兩半,而後直直斬向書生,書生輕歎口氣,將手中書卷往前拋去,手指點出,書卷化為光盾,將淩厲的劍鋒係數擋下,便聽那書生道:“你的殺戮之心比以前尤甚,就不怕迷了本心?墮入魔道。”
“魔道也是道。”冰冷的聲音泛著空寂,劍光閃過,穿白色衣衫的少年猶如一柄利劍,森然。
“天無極,地無窮,萬物而生,萬物而滅,自鴻蒙大道傳至今日,有幾人能說自己得以窺得大道一二,我等不過都是尋一道而修至極致,以極致窺大道罷了。”微頓,又道:“我之道,謂殺戮。”
“老夫卻以為,天地既生萬物,萬物便皆有靈,尊重他們,包容他們,幫助他們,這才是順應大道,殺戮可以窺至大道,那世間便再無萬物,萬物滅,大道滅。”話音剛落,便見雪地上多出尊金色爐鼎,一鶴發童顏,著藍色長衫的老者從爐鼎內施施然走出。
“丹夫子,若我殺戮萬物是逆天而行,你醫之救之便也是逆天而行,因為生與死,本就共存。”
“好了,你倆三百年一見,一見便吵個不停。等空雲和符君來了,論道開始,你倆再唇槍舌戰也不遲。”見丹夫子還想說點什麼,書生打斷道。
場麵略冷,剛剛論道的兩方各自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
如此三日一晃而過,執劍少年起身,微微皺眉道:“不對,空雲和符君從不遲到,為何已過三日還遲遲不來?我去看看。”言罷禦劍而去。
“這世間,還有比你我五人更強的存在嗎?”望向執劍少年離開的背影,書生喃喃道。
“萬卷,這事情確有些蹊蹺,劍聖雖冷漠,卻是我五人戰力最高的人,你我便在這裏等消息吧。”
又是七日,萬卷與丹夫子看向眼前的白衣少年,隻見他目光呆滯,嘴角掛著鮮血卻不自知,隻喃喃的重複說著三個字:“我錯了......”
兩人訝異,齊齊上前欲詢問,識海卻驀然出現兩個字:道榜。繼而大道之音如雷擊般讓兩人識海頓時混亂,悟道而來的一個個感悟如同肥皂泡般炸裂,終是歸於一片混沌,散於無形。
《神仙縹緲錄》載:天元紀九百年,丹夫子,劍聖,萬卷,空雲,符君五人於昆侖虛赴三百年論道之約,無蹤,留下道榜二字立於昆侖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