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玖九一驚,趕忙從季杓辰腿上下來,回到椅子上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小男孩。
低頭深深凝視他,他的五官跟羅英群有幾分相似,穿著病人的製服,表情有點呆滯。
視線自他臉上移開,麵目表情的起身,朝出口走去,季杓辰隨後跟上。
她剛與小男孩擦肩而過,衣角被拽住,腳步被迫頓了頓。
側了側視線,寒眸睇了眼拽住自己衣服的男孩紅唇微抿。
“姐姐……我肚子餓了。”
男孩怯生生的開口,她疏離又冷漠的將衣角抽出,寒眸看也不看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朝出口走去。
別人家孩子餓了與她有什麼關係?
許是被她的冷漠刺傷,呂子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越哭越大聲。
“姐姐……姐姐,是齊齊做錯什麼了嗎,你不要丟下我。”
虞玖九的背脊僵住,表情微變,不用看都知道所有病人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指責。
她這是遇上碰瓷的了?
季杓辰鷹隼黑眸似浸泡過寒潭般冰冷,深邃瞳仁盯著一臉無辜的男孩,眸內透著駭人的冷。
大掌扣著虞玖九的後腦勺,壓進自己的胸膛,將她死死的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冷眸掃過看熱鬧的每個人,涔薄唇線抿成一條線,隱忍著胸腔內的怒氣。
他前進了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棱角分明的線條銳利逼人。
半晌,鬆開她,在男孩麵前緩緩蹲下身子,鷹隼雙眸與他的眼對視,處在同一條線上。
強大的戾氣似有所收斂,將呂子齊震懾住,一動都不敢動。
“乖,再說一次。”他的語氣很平靜,看不出任何的情,是滴瞳仁深不見底,唯獨緊抿的唇線可以看得出來他還在生氣。
呂子齊不敢說話,水汪汪的大眼睛害怕的看著他,巴掌大的臉透著病態的蒼白。
不自覺的後退著,打心底裏害怕這個陌生的叔叔,懵懂無知的臉我見猶憐。
“她就是我……姐姐。”
怎麼辦,媽媽沒有教他該怎麼解決這樣的事情,這個叔叔好可怕。
媽媽,快來救我。
“乖,再說一次。”
季杓辰耐心的一遍遍重複著,兩道犀利的眸光令人無法逼視,足以擊垮堅固的內心高牆,更別提一個才四五歲的小男孩。
呂子齊腳下一個踉蹌,跌倒在地,整張臉毫無血色,小小的身軀抖如糠篩,嚇得說不出半句話。
黑眸淡淡看他一眼,男人沒有說話,將他扶起來,再一次重複自己說的話。
聲音冰冷,叫人不寒而栗,他已經失去了耐心。
冷鷙的眼神透著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威壓,狂野而嗜血,眉宇間的生猛氣場似連日月都失去光澤。
最後一道心理防線被擊潰,呂子齊鬆開緊握的手,後退一步,當著所有人的麵給季杓辰和虞玖九鞠了個躬。
“對不起,叔叔,阿姨,我不該亂叫人,我也不應該說謊。”
聽他這麼一說,看熱鬧的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孩子在說謊,紛紛指責他的行為。
“你這孩子怎麼能夠說這樣的慌,還上演一場認親的戲碼。”
“別這樣說,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說這樣的慌騙人,肯定是他的父母教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對父母還真的叫人心寒,教孩子什麼不好,竟然是教他亂認親。”
旁人這樣一說,虞玖九好似明白了什麼,詭譎的笑了笑。
看樣子這個孩子的父母似乎是針對她來的,不然怎麼會沒有傳授被質問時的解決方法。
微微一笑,來到孩童麵前,輕撫他的腦袋。
“你的名字。”與她溫柔的動作不同的是語氣的清冷。
剝如禪翼的陽光傾灑在她頭頂,即便如此也無法融化語氣中的冰冷。
“呂子齊。”他想也沒想的回答,小孩子的天真使他忽略了虞玖九眼神的變化。
變化隻是一瞬間,虞玖九斂起眸底暗芒,隱隱猜到針對自己的人是誰了。
輕拍他的頭,沒有說話,轉身牽著季杓辰走出醫院。
剛上車,四麵的防透視膜皆同時落下,季杓辰一把將她扯入自己的懷中。
想起那些牆邊草的病人,怒火中燒,當時真的恨不得拔出搶蹦了那些人,可他不能。
“玖九,我又一次讓你受到傷害了。”
不止一次了,她被人侮辱。
也許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再發生,屆時,他肯定不會再袖手旁觀!
膽敢針對他的女人,他要那群人悔不當初。
強大氣場陡然全開,一聲輕歎聲自虞玖九微抿的唇線中溢出,輕拍他的背脊,安撫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