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正常的世界和殺死貓的女人(1 / 2)

這個世界很正常。

沒有靈氣複蘇,沒有修仙門派,沒有爬牆的蜘蛛人和穿著盔甲到處亂竄的鋼鐵人。也沒有重生和穿越,更沒有係統、空間。

每天早上和吳子義一起醒過來的還有灑水車的“洪湖水呀浪打浪”的聲音,以及車水馬龍的喧囂。太陽也是從東方升起的,上學的路上經過的米粉鋪的大叔會和吳子義開玩笑,並順手遞給他一碗打包好的米粉。

然後穿過一片小商鋪區,再走兩公裏就會到現在他讀書的學校。同學們都和他差不多的時候到校,互相打招呼,沒有裝逼打臉,也沒有校霸調戲女生,更沒有評選出什麼校花班花在路上引來一大片關注的舔狗目光。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正常,一切平凡得就像平凡的世界中的場景。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很忙,沒時間看你個人的表演和心路曆程。

但是這個正常的世界裏,還有一個有一點點兒不正常的人。

吳子義顯得比同齡人更加的成熟和沉靜。這種成熟和沉靜是基於他這麼多年來一直養成的習慣。而這個習慣開始於他八歲的時候在江邊的一次溺水。

那時候他的父母還沒有離婚,他還是一個父母的心頭寶貝。

江水漫過他的頭頂的時候,他的腳踩中了一塊很硬的石頭,尖銳的石頭刺破了他的腳底,然後就有一股很清涼的氣息從他的腳底直衝頭頂,讓他渾身充盈著力量,頭腦清明,那種感覺很舒服。然後他的整個身子就開始浮出水麵,他的整個身子讓波浪托著,渾身放鬆,閉上眼睛,他很享受這種感覺,直到有人在岸上呼救,然後他被人拉扯著,拽到了岸邊。

從這一天起,他收斂了孩子的天性,變得溫潤起來。也是從這一天起,他覺得身體裏有很多氣,這種氣對於他來說,能夠讓他的心變得通透,腦子變得敏捷。

從這一天起,他的父母卻開始了貌合神離,直到最終離婚。

吳子義將這種歸結為自己的人生節點,有所得,必然就有所失。隻不過這種得失,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父母離異,在他看來也隻不過是一種人生的境遇,遇上了就是經曆,是人生的體味,僅此而已。

離考大學隻有一年了。

高三如果還想著爭風吃醋,霸氣撩妹子,最終的結局都是很悲慘的,會被班主任打入十八層的冷宮,在淒淒慘慘戚戚中度過自己高中時期最後的青春時光。

這個時候還能夠悠閑的端著一碗打包的米飯,坐在足球場看台高處的地方吃著同學,基本上沒有了。從高二期末考試結束之後,這種情形在學校就沒有再出現,取而代之的將會是現在進入高二的學弟學妹們。

這個世界似乎一切都很正常。高三的學生們都在爭分奪秒,上廁所都有人小跑,為的就是能夠節約點時間。

吳子義提著塑料袋裝好的打包的米粉,準備進教室。但是教室裏班主任兼語文老師已經站在那裏了。語文老師明顯比高二積極多了,來的也早些。

語文老師是個三十多歲的有點矮的男人,姓張,還有點胖。矮一點胖一點的三十多歲語文老師一般都很油膩。所以講課也是有些隨心所欲,高二的時候講林徽因的《四月天》,津津樂道的講了三節課的她和三個男人的韻事。

“渣女——”這是張老師對林徽因下的一個結論。

吳子義在下麵插了一句:“她不過是個單純的小姑娘而已。”

全教室都哄笑起來。

“老吳和她一起到英國玩過啊!”有個自以為和吳子義很好的男生起哄。

“是啊。”吳子義一本正經的點頭。

老張就說話了,眯起眼睛,臉上的肉抖了抖:“給老徐撐船了吧。”

“是小徐給我和林徽因撐船。”

吳子義越是說的一本正經,教室裏的哄笑聲就越大。課堂裏的空氣都很快活了。

老張的課堂氣氛就是這樣活躍。而且吳子義的語文成績很不錯,特別是古文功底很深厚,老張是極為讚賞的。所以老張一般是不會針對吳子義的,好學生,即便是插嘴,都顯得那麼的有深度。

教室的窗戶外,風輕悄悄的在吹拂,進入到九月之後,常陵市的熱浪就不再如妖豔賤貨一般的肆意擺弄她們的裙子了。藍天白雲下的柳條舒展得就像是吳子義前座那個女生的長發,柔柔的飄下來,再被教室裏開到二擋的電風扇的風輕輕的撩起來,輕微的散開如雲湧動一波。

下課的時候,老張特意的經過吳子義的身邊,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的時候,臉上的肉都堆積,蘋果肌更飽滿,臉上的帶著一點汗漬,油膩膩的:“有前途!”

說實話,如果不是老張那張油膩的臉看起來有些猥瑣,這句話就是滿滿的正能量。前座的柳條長發就回過頭,眼睛眨巴眨巴:“你是不是老張失散多年的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