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那天晚上,我穿著華麗長擺的禮服,在最豪華的酒店。
今天是我的生日派對。
我沒有朋友到場。
我最喜歡的人用厭惡的眼神毫不留情地藐視我,他眼底的鄙夷一點也沒有隱藏的意思。
而這個人,不但是我喜歡的人,而且是在我失去父母後收養我,差點成為家人。
“差點”的涵義是:差一點便是咫尺天涯那麼遠。
我不但入不了他的眼,還是他鄙夷的對象。
我苦笑,不明白自己怎麼把自己落到這種境地的。
他——冷子騫開口便是嘲諷,“垃圾果然是垃圾,散發的臭味連最好的朋友都不願意靠近。”
我苦笑了一下,臉色比哭還難看。
我沒有力氣反駁他的話,被喜歡的人仇視,憎恨,貶低,沒有比這更難過的了。
然而他還不想放過我,根本不在乎今天是應該慶祝的日子。
在他眼裏我存在就是個錯誤。
冷子騫沉下臉色道,“你這副醜陋的樣子給誰看?又想裝可憐嗎?”
在他眼裏我是裝可憐嗎?
我確實長得楚楚可憐,這是遺傳自母親的容貌。
雖然沒有母親那麼楚楚動人,但是柔弱的感覺從一出生就注定了。
他勾起我的下巴,眯著眼打量。
“是你求著我,我才勉為其難給你開派對的。今晚來的都是我的生意夥伴,要是我看到你勾引男人,小心我刮花你這張臉。”
說完甩開手,似乎摸到什麼髒東西。
還用口袋的方巾擦了一下手,把方巾擲到一邊。
“這幅表情真是越看越真惡心。”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而我默默跟在他後麵,顧不上過長的禮裙會絆到腳。
如果我動作慢了,恐怕又有銳利的眼刀飛過來。
我現在想想。不明白他那麼厭惡,為什麼不讓我離開這裏?
這也是我內心深處抱著微妙的期望地方。
也許……也許他還記得我們曾經相處的快樂。
也許他沒有那麼討厭我?
當我提到提著裙腳,好不容易跟上他的步伐,他早已站在了派對的中央,也就是最引人注目的舞台上。
他拿著話筒儀表堂堂,外貌俊朗。一身西裝得體修身,還有他通過話筒傳出的聲音也那麼的磁性。
“感謝各位今晚百忙之中到來,你們能來是給我冷某人麵子,我非常的榮幸。”
他的五官在柔和敞亮的燈光下,似乎軟化了一點,沒有那種冰冷生澀的凍意。
“……今天晚上是冷家養女席嫿兒生日,她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女孩,不,以後應該稱為女人了。我祝福她……”
我看著燈光下他俊美的麵孔,心中躍然。
他在祝福我!
“……祝她,”他的嘴角勾著迷人的笑意,引得在場的小姐夫人臉上露出迷戀的目光。
“一生快樂,幸福,健康。”
我的心砰砰的跳,我看到他想我伸手,我在眾多羨慕嫉妒的目光下走向他。
走向我一生的愛戀。
我站在他身邊恍惚覺得自己愛做夢。
他對我笑著。
溫柔的笑。
如同初次我遇見他。
那麼暖和,他柔情的時候完全能把我吞噬掉。
我結結巴巴地說了幾句話,根本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
隻記得他的英俊臉上的笑意那麼溫暖。
如果是夢,如果能天天看到他對我笑,我願意死在夢裏!
我雙腳打顫軟綿綿的下台。
雖然我是今天的主角,今晚的派對為我而開。
但是我知道我們都是為了他而來。
這個尊貴,富裕,英俊,優雅的男人。
他還在台上,對眾多人的注視泰然處之。
我的目光也藏在眾多迷戀的目光中。
他說:“借著大家相聚的這個機會,我還有一件事宣布——我準備結婚了。”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他的笑容溫柔,黑褐色眼眸裏帶著熾熱的愛惜,對著另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