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紫的瘀痕足以看出兩個丫頭到底跪了多久,也虧得她們竟然能忍著疼痛到現在,越想傅玖的心中的自責感便越深。
“小姐,隻是瞧著嚴重些罷了,沒有什麼事的。您別看了,奴婢們敷些藥就好了。”
像是看出了傅玖心中的自責一般,蘇合勉強笑著同傅玖打著哈哈,而一旁的白術自然也明白蘇合的用意,在一旁幫著腔。
知道這兩個丫頭是為了不讓自己自責才說這種話的,當下傅玖也就沒有揭穿,隻是催促著兩人趕緊去上藥,而自己則是平複了一下心情,往著傅仁所在的方向走去。
因著知道了傅仁生氣的緣故,傅玖便服軟的說了幾句軟話,並作出了一些保證後,傅仁才鬆了口,沒再給傅玖臉色看。
而就在傅仁兄妹兩人冰釋前嫌的同時,另一邊瑪依努爾和伊力亞斯也在秘密交談著。不過不管兩人交談了什麼,最後的結果還是伊力亞斯妥協了,跟著傅仁等人一道同行往京城趕去。
經曆了大約三個多月的長途跋涉,遭遇了幾次小襲殺,一行人終是踏足了京城的地界。
與前世剛剛踏入這個京畿之地的那種敬畏之感不同,再度重新回到這座浮華的城市之中,傅玖的心情又是複雜的,既有著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感情,又有著一種強烈的仇恨感。
而與傅玖的那種複雜感不同的是,傅仁的心中卻是一股強烈的恨意,他永遠也忘不了沈氏去世的場景,永遠也忘不了那種傷痛。
相較於傅仁兄妹兩人的那種仇恨感,伊力亞斯兄妹卻是感受到了一陣的狂喜,以及一種希望。
一行人各懷著心思在一家客棧入住了下來,那客棧的掌櫃也是個有眼色,瞧著一眾人身著異國服飾便有些殷勤的招待著,話裏話外的無不是在打聽他們的來曆。
許是被那掌櫃的糾纏的很了,傅玖便尋了個機會同傅仁說了一聲,在征得他的同意之後,便帶著夜一離開了客棧。
漫步著繁華的街頭,傅玖竟生出了一種恍然隔世的錯覺,眼前熟悉的街景似乎又有了什麼不同。
跟在傅玖身後的白術和蘇合同樣的也是一陣感慨,到底是中原人,對於自己的都城總是有著一種格外的歸屬感,瞧著滿大街熱鬧的場麵,心情也不由的好上了許多。
就連一向木著臉的夜一也在不知不覺中臉色柔了幾分,或許這就是一種隱藏在心中的故鄉情結吧?
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頭,感受著這繁華的街市,偶爾聽見幾聲熱情的叫賣聲,傅玖都是付之一笑,若是遇上感興趣的便吩咐身邊的蘇合遞了錢,買了下來。
不知不覺間,傅玖又來到了那座府邸,那座埋葬了她母親和父親的府邸,那座充滿著痛回憶的府邸。
往昔繁盛的顧府仿佛在這六年中頹敗了一般,昔日的白牆黑瓦竟瞧著有些腐朽,就連那一向精神的石獅子,都仿佛失去了精氣神,懶洋洋的趴在顧府的門前。
那兩個用鎏金燙映的“顧府”二字像是因著保養的緣故,失去了金色的光澤,顯得十分的黯淡無光。雖說昔日的顧府門前並不是絡繹不絕的訪客,但也不似今日這般的門可羅雀,連守門的小廝都隻剩那麼一兩個。
遠遠的看著這樣的顧府,傅玖的眉頭輕蹙著,而一旁的白術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就連蘇合都是一副驚愕的模樣,眼中充滿了濃濃的擔憂感。
“你可知這是怎麼一回事?”
傅玖突然間的詢問讓夜一也不由的愣了愣,思索了一番情報之後,才緩緩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曉。
對於夜一的不知情,傅玖也沒有太在意,剛想找人詢問一番的時候,一旁一個擺著麵攤的老伯,瞧著幾人一直盯著街頭的顧府看,便忍不住的詢問了起來。
“幾位可是想去顧府?”
聽到老伯的詢問,傅玖這才轉過了身子,微笑的點了點頭,倒是一旁的蘇合開口替傅玖詢問道:“老伯,顧府怎麼成了如今這副光景。”
說起這個,那位老伯也是一陣的感歎,輕歎了一聲之後,朗聲道:“要說起這顧府,以前倒也是繁盛,隻是近幾年接二連三的被查出獲罪,也就成了如今這般模樣了。前年顧尚書也因著得罪了宮裏的娘娘,獲了罪,顧府更是差點抄家滅族,顧家的老祖宗也因此去了……”
這一番話的內容跟前世是如此的相近,果然曆史是驚人的相似,顧家還是沒有躲過那場厄運,那麼自己呢?自己會逃過那場厄運嗎?
傅玖不自覺得反問著,心底猛地生起了一股涼意。
“哦,還有那顧家二房的少爺也因著顧尚書的連坐被貶謫到了冀州做知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