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冒出水麵。
用力吸一口空氣。
頭發披散在臉上，遮住了她的視線。
她似乎聽見有呼喊聲，然後湍急的流水又再度淹沒她。
她翻滾著，無力地朝左方劃了一下，卻一點用都沒有，隻是讓她被衝回右邊的河水正中央。
她再度掙紮著浮出水麵。
不知如何，她又翻過身來、順著水流，她竭盡全力遊泳，終於像一隻破娃娃般浮起來。
她更用力地踢水，努力讓頭保持在水麵上。
宋鬱庭雖然不會水，可是一身武藝也不是擺設。
已經浮出水麵。
因為他也比較重，根本沒辦法控製自己。
在那裏浮浮沉沉。
河岸兩邊的岩石都既高又陡，他們就像在遊樂園的滑水道上任水流衝刷，就算遊到岸邊，也沒辦法爬上去。
王青好在遊泳技術還真的過關。
飛快的遊過去，她以為飛快。
實際上浮沉之後，宋鬱庭幾乎要消失不見。
幾次掙紮之後，她終於一隻手從後麵攬住宋鬱庭的脖子。
“你別亂動！不然我們一起完蛋。”
現在這個程度，她帶著一個大男人，遊不了多遠。
就這麼兩下，她已經覺得身子沉得要沉下去。
宋鬱庭努力讓自己麵無表情，其實心裏慌得要死。
他怕水。
真的怕水。
英明神武的洪都知府大人怕水。
沒法子他就是個旱鴨子。
“不行了，我要沉下去了。”
這樣子宋鬱庭喝了不少水。
王青自己都沉下去了，別宋鬱庭。
四肢本能的一纏，王青就覺得身上背了一千斤的石頭。
腦袋一下子就進水。
奶奶的，宋大人，你這是要我一起陪你死啊。
王青在水裏掙紮。
宋鬱庭抱得緊，根本鬆不開。
王青的體力漸漸在冰冷的水中消耗殆盡。
她的手腳肌肉發疼，肺像要燃燒起來。
混蛋，宋鬱庭！
王青一針下去。
宋鬱庭的手徹底鬆開。
整個人和一條死魚一樣。
王青冒出頭，吐出一口水。
河流到底載著他們走了多遠，她一點概念都沒有，不過水勢如此湍急，岸邊看著很近，卻仿佛咫尺之遙就是無法到達。
突然，河麵開展了，水勢也隨之減緩。
水流仍然很急，急得她無法與之抗衡，但至少水勢已經緩和下來，不再拍打著她。
河岸不再那麼陡峭，但布滿了巨大的圓形石頭。
她可以較不費力地浮在水麵，讓酸痛的肌肉稍事休息，但寒氣深入骨髓，她知道，再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四肢僵硬，無法遊泳。
一個遊泳圈出現。
王青趴在上麵一邊喘氣，一隻手還死死的拉著那塊“石頭”。
用力的朝著岸邊遊去。
終於上岸了。
王青把宋鬱庭扔到岸上，自己也和死魚一樣躺在岸上大口喘氣。
累死了。
扭頭卻看到宋鬱庭臉色青白。
她真的欠了他的。
側身翻轉，用力擊打他的脊背。
宋鬱庭終於吐出來一灘水。
這一下算是活了。
王青疲憊的倒下。
她算是對得起他了。
宋鬱庭咳嗽了半，躺在王青身邊。
心口火燒火燎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