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羽桐洗漱完畢,踏著彌漫滿屋的氤氳霧氣,推開了浴室的門。
洗發水和沐浴露的香氣緊跟著她飄然的身姿,將滿室染得馨香。她揩著自己濡濕的秀發,周身清爽地坐到梳妝台前的鏡子前,略微羞澀地看著鏡中臉色紅潤的自己。
春娘早已拿過了吹風機候在邊上,柔和的風一寸寸拂過秀發,就像有羽毛輕柔地撓著心窩,讓她十分愜意。
而稍微年長一點的吳媽捧著禮服站在一旁,看著嬌豔璀璨的穆羽桐感慨萬分。
自己原本是阮泓垣的奶媽,把自幼喪母的他視為親生兒子般疼愛,伺候了二十三年,見證了少爺這些年的風風雨雨、摸爬滾打。直到去年穆羽桐被帶到阮家她才被派過來貼身伺候,如今,她就像是母親即將看著兒子結婚一般激動,連抱著禮服的手都顫抖得不能自抑。
頭發吹了有半幹,吳媽開始為穆羽桐穿禮服。
純白的禮服套在她身上,襯得她膚色雪白如城堡中的公主。
這時,穆羽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別過眼看著吳媽,問道:“泓垣他什麼時候來接我呀?”
吳媽邊為穆羽桐拾掇著裙角的褶皺邊含笑道:“小姐這才和少爺分開半日,便按不住性子了?說出去莫不叫他人恥笑!”在一旁幫扶的春娘適時地“格格”一笑,像是回應一般。
穆羽桐早就習慣了情竇未開、比自己還小四歲的春娘的嘲笑,隻是略略施以白眼。
不等吳媽整理好她的裙擺,底下便有人來催了:“小姐,您好了嗎,少爺說叫我們送您去一個地方。”
因為和阮泓垣同在一個屋簷下,為了能好好打扮一番給他一個驚喜,穆羽桐軟磨硬泡才說服阮泓垣,讓他今早出門去附近公園兜兜風,等到中午在回晉安別墅攜她一同去會場。
“我們還要替小姐做發型。”吳媽瞥了一眼那保鏢。這裏的保鏢都有著一樣的身高,相似的身形,也都同樣的健壯有力,常常讓人分不清他們是誰。
“少爺說了,小姐的發型等到了會場再做,少爺有驚喜要給小姐。”一身黑衣的保鏢麵無表情地催促著,像一塑雕像立在那裏。
有驚喜?
穆羽桐眼睛倏然一亮。這一年來,阮泓垣沒少給她驚喜,而且每一次都讓她感動不已。
思及此,穆羽桐如玉臉龐綻放出一抹如沐清風般的微笑。
她匆匆把自己秀發的尾部略略別起來,然後凝目望了望鏡中巧笑倩兮的自己,來不及思索過多,她起身,匆匆理了理略有褶皺的長紗裙,如風般“噠噠噠”地跑下樓,邊跑邊對吳媽說:“我先下去啦!”
樓下果然站了兩排保鏢,儼然訓練有素的黑衣人。他們看到她下樓,恭敬喚道:“小姐!”
穆羽桐微微點頭致意。她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己受了阮家太多恩惠,如果不是阮家收留自己,自己如今不知該落魄成什麼樣。
思及此,她迫不及待想見到那個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解救自己的男人。
負責守門的一左一右兩個黑衣人恭敬替她推開門,她走出了別墅。
公寓前停靠著一輛鑲嵌著她最喜歡的鈴蘭的黑色奧迪,她踩著小石板,繞過扶著車門的司機,彎著腰進了車,係上安全帶。同時,兩個保鏢也進了後座。
車平穩而快速地行駛著,她嫌悶熱,便搖開車窗,灌進來的風清爽神經,舒適清逸。
“小姐,今天風大,還請不要感冒了。”突然司機說道。話音未落,穆羽桐便應景地打了一聲噴嚏。她當司機是關心她,沉浸在喜悅中的她並沒有發現坐在後座的其中一個保鏢已經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