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求婚
冬去夏來,半年後,蘇好和徐冽順利大學畢業。
畢業典禮過後,兩人留在新澤西辦理離開前瑣碎的手續――注銷一些身份信息,清理歸還租房和租車,與這四年在當地結交的朋友聚餐道別,互贈分別禮物。
兩人在忙碌期間接到了高中班長費吹難約,問他倆什麼時候去南城,有沒有時間回母校參加畢業四周年聚會。
過去這幾年,高三七班那群要好的同學隔三差五都會在寒暑假聚上一聚,可惜的是一直很難湊到蘇好和徐冽的時間。
畢竟兩人暑假不回國,寒假又跟國內大學合不上,難得大四寒假合上,蘇家和徐家又在北城一起過年。
總想著來日方長,結果就是一拖再拖。
蘇好覺得她和徐冽這回絕對不能再缺席了,排了排行程,決定回國先落地南城。
*
蘇好和徐冽把美國那些雜七雜八的事給告一段落後,在六月初的一天回了南城,到機場正是淩晨。
因為是深夜航班,他們沒去打擾舅舅舅媽,落地後去了提前訂好的酒店。
說巧也巧,正好訂到了大一寒假住過的那間。
當然,蘇好這金魚腦子沒記住當年房號,是徐冽在前台辦理完手續以後跟她說的。
她起初聽完還沒什麼反應,仔細一想才明白徐冽為什麼記著這種雞毛蒜皮的事――
因為這是兩人初夜的地點。
蘇好記得,前陣子聊天說起這事,徐冽跟她提了一嘴,說其實在他原本的計劃裏,不希望初夜發生在酒店,總覺得第一次在這種一次性的地方很委屈她。
所以蘇好有點懷疑,徐冽是不是特意訂了同一個房間裝巧合。
兩人的大件行李已經提前運回北城,手頭隻有一個小行李箱,倒是一身輕鬆,隻是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坐得蘇好腰酸背痛,進電梯以後,她就一直一灘爛泥似的靠著徐冽。
徐冽一手握著行李箱拉杆,一手攬著她,低頭說:“到房間給你摁摁。”
蘇好因為畫畫需要長期久坐,腰椎頸椎一直比同齡人差,徐冽大學裏特意跟專業人士學了一套按摩手法給她日常保養。
回到房間,蘇好累得沒力氣洗澡,兩人都沒潔癖,徐冽就讓她先上了床。
蘇好整個人四仰八叉攤成大字形等他服務。
徐冽屈膝跪在床沿,替她揉捏小腿和手臂,揉完了拎著她手腕一翻,攤煎餅似的把她翻了個麵,開始給她敲背。
蘇好發出貓似的嗚咽,把她埋進柔軟的枕頭,腳趾蜷起又鬆,鬆了又蜷起,低聲說:“舒服,再快點重點……”
“說什麼呢?”徐冽捏捏她的耳垂。
蘇好轉過頭來,笑嘻嘻地不答反問:“你想什麼呢?”
徐冽挑了下眉,俯下身加大力道給她敲背,沒有回答她的明知故問。
“滿腦子黃色廢料。”蘇好啐他一句,默默在心裏感慨,真懷念那個不動如山,帶著法式熱吻的架勢卻隻敢親一下她額頭的徐冽。
想著想著她就笑了。
反正哪個徐冽都是她一個人的。他的青澀,他的隱忍,他的瘋狂,他的溫柔,從頭到尾全都隻給了她。
蘇好享受完了按摩,舒坦地癱在床上,用腳丫踢踢他的小腿:“我躺會兒,你先去洗澡。”
徐冽揉揉她的頭發,下了床,在床邊不避諱地解掉了襯衫和西褲。
蘇好側躺在床上,撐腮欣賞他光裸的身體,目送他走進浴室後,打量著酒店房間熟悉的布置,看著浴室磨砂玻璃透出熟悉的燈光,聽著裏間傳來熟悉的淅瀝水聲,忽然想起了那個冬夜。
她改了主意,爬下床,推開了浴室門。
徐冽一如那個冬夜那樣扭過頭來,移開了淋浴間的磨砂玻璃門:“怎麼了?”
蘇好甩掉拖鞋,一路脫幹淨一路走進淋浴間,雙臂勾纏住他的脖子,仰起頭來:“不能辜負男朋友故地重遊的心意。”
徐冽笑著反手擰開淋浴蓬頭,在溫熱的水流從頭澆下的時候吻向了蘇好的唇。
*
蘇好這個場景再現把自己折騰得有點狠。
畢竟徐冽已經不是當年的徐冽。
現在的徐冽身經百戰,花樣百出,再也不會因為覺得浴室太寒磣,特意把她抱到床上醞釀好了再進入正題,直接在淋浴間就開門見了山。
從光滑的瓷磚地,到冰涼的盥洗台,再到臥室那張擁擠的單人沙發,蘇好為自己的浪漫買了三筆單,接近天亮才睡覺。
次日上午鬧鍾響起的時候,她有一萬句草泥馬想罵,死命晃著徐冽的身體:“煩死了哪來的狗鬧鍾給我關掉!”
蘇好每次鬧鬧鍾都是一覺醒來翻臉不認。
徐冽也沒提醒她,這是她昨晚讓他設定的,一手抱著她,一手掐掉了床頭櫃的鬧鍾,低頭在她眉心親了親:“困就晚點再去,我跟費此狄簧,我們午飯趕到。”
今天不是周末,而是周一,大家大多剛參加完大學畢業典禮,還沒正式入職,特意挑了工作日回母校,一則是想去看望老班,二則也是想在成為“社畜”之前懷戀懷戀逝去的青春。
所以班上那群人提議,大家早八點之前到學校,一起去參加升旗儀式。
蘇好心說那麼多年過去了,這群人怎麼還是這麼中二,本來想著配合配合,這下卻是現實所迫,實在起不了床了。
蘇好朝徐冽罵罵咧咧,嘟囔了句“都怪你”,眼睛一閉,又在他懷裏繼續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蘇醒是自然醒,日頭已經升高。
蘇好睜開眼,發現徐冽已經不在床上。酒店房門似乎開著,門外隱約傳來兩道低低的男聲,一個是徐冽,還有一個似乎是陌生人,蘇好分辨不出來。
徐冽說了聲“謝謝”之後闔上了房門。
“誰啊?”蘇好在房門關上的那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