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敗寇,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秦煜淡淡的回了一句,臉上沒有絲毫笑意。對他而言,縱然贏了天下,卻失去了甘琳,也是得不償失。
在甘琳的昏迷之中,秦煜扶持幼主登基,入閣拜相,成了首輔大臣。他的臉上卻陰得嚇人,幼主每次看到他都跟嚇壞的小白兔般,說話都不利索了。
皇後倒是清楚秦煜心情不好是為了甘琳,很是羨慕甘琳,讓她娘家妹妹聽著,動了心:“秦相爺這樣重情重義的男人,做了妹夫,姐姐睡覺也要安心些吧?”
皇後一聽自家妹子動了春心,卻是臉色一變,疾言厲色的斥道:“再美的花,都入不了他的眼。你可不許亂來,秋貴妃若不是想把妹子強塞給他,怕是也不會惹出那場翻天覆地的禍……”說到這裏,又嘎然而止,對別人是禍事,於她母子與娘家人卻是幸事。
後宮裏的小插曲,很快傳到秦煜耳中。他扶持了幼主,自然不想扶持出一個白眼狼,對幼主母子的監控相當嚴密。不過,他真沒想到皇後看穿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笑了笑,又低頭看著甘琳,慢給她揉搓身體,搓得她的膚肌通紅,快要搓出血來的樣子。她在床上躺了七個多月了,總是躺著不動會血脈不通,他可不想她生了褥瘡什麼的,每天都會抽時間給她揉搓身子。
揉著搓著,他的手移到甘琳胸前受傷處時,盡管傷口早已結痂,仍讓她的身體哆嗦了一下。秦煜又忍不住咒罵道:“該死的奚樵,等我抓到他,一定把他剁碎了喂狗!”
百變妖狐從窗口冒出半截身子,陰陽怪氣的說:“秦相爺,一怒為紅顏,弄得朝中動蕩,血流漂櫓,老道士說你造的殺孽太大,要下山來收你了!”
秦煜的手飛快的拉過大紅底丹鳳朝陽刻絲薄被,給甘琳蓋上身體,黑著臉喝道:“值守的人,統統去領二十軍棍!”
百變妖狐穿窗而入,沒等秦煜反應過來,他就給甘琳嘴裏塞了一顆什麼藥,然後也不管秦煜的表情有多難看,自顧自的說:“三個老家夥聯手都沒鬥過那個女魔頭的魔影分身,都受了重傷。老道提醒你抓緊修煉,紅塵中的名利權勢,不過是水月鏡花。”
“你特地去找老家夥們為甘琳求藥?”秦煜問。
“跟你無關,我不用你承人情,是我樂意為甘琳做的。”百變妖狐說話時,目光落在甘琳臉上,格外的溫柔。
秦煜也不好驅趕百變妖狐,扯開話題:“他們怎麼跟女魔頭打起來了?”
“奚樵帶著煞星逃出京城,被老道士發現,打了起來,引來了女魔頭的魔影分身,老道打不過,就通知了兩個老友,到後來三個老家夥都沒能留下女魔頭的魔影分身,還讓她把奚樵跟那可憐的小丫頭卷走。”百變妖狐跟說書似的,說得眉飛色舞。
昏迷之中的甘琳,忽然來了句:“死狐狸,你就幸災樂禍吧!”
百變妖狐很不滿的說:“甘琳,虧得我大老遠的為你求藥,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滾你的!”秦煜一聽他罵甘琳,一巴掌就將他掃出窗外,再衝著床上的甘琳,緊張不行的問:“甘琳,能再說一句麼?”
“你把我的皮都快搓掉一層了。”甘琳抱怨了一眼,睫毛顫了顫,終於睜了開來。
有種整個世界,豁然亮了的感覺。秦煜眼圈兒也瞬間紅了。
“你傻了呀,看到我醒了,都不知道弄點吃的來。”甘琳軟聲嗔道,眼角有淚水潸然而下。昏迷的這段日子,她明明能感應到周圍的情況,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好。”秦煜應了了聲,終於平靜下來。
等甘琳喝了點粥,又找了個話題:“你爹進京了沒?”
秦煜心情這才緩緩平複,笑道:“早進京了,你都昏迷了七個多月,再不醒來,兒子出生了,你還睡呢。爹說,他要等咱們兒子出生了,再回邊關。”
“你爹跟你像嗎?”甘琳好奇的問。
“我爹長得比我醜,老樹梆子一個。”秦煜貶低老爹,語氣中卻透著濃濃的親近,跟他提起別的秦家人的疏淡不同。
甘琳明白,秦煜父子倆的感情一定很深厚,不等他說,就主動提出要拜見公公。秦煜舍不得媳婦兒折騰,就讓人去請他爹過府。
下午,大名鼎鼎的秦元帥來了秦相府,秦煜抱著甘琳候在大門口,這奇特的見麵場麵,讓陪著大伯前來的秦玨嘴角抽了兩下,忍不住說:“大哥,你得讓嫂子站著給大伯行個禮吧?”
甘琳的臉瞬間紅了,可秦煜滿不在乎的說:“這就行了。”
長得威猛霸氣的秦元帥,帶著一股子肅殺之氣,人卻極和氣的說:“無須講究虛禮。你安心養著,把我孫子平安生下來就行。”
甘琳暴汗,小聲說了句:“那要是孫女怎麼辦?”
“一定是雙生子。”秦煜小聲說道。
甘琳以為他是為了寬她的心,也沒在意,卻不妨,一個月後,當真產下雙生子,心裏的喜悅卻被一股莫名的不安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