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琳倒是很樂意當誘餌,大清早就趕到約定的地點。
京城東郊的蓮湖。
一艘畫舫,泊在湖中央,甘琳悠閑的靠著船舷,拿著魚竿攪動水麵。
湖畔,到了一大群錦衣衛,被眾人簇擁著軟轎落地,奚樵從轎中出來,看到畫舫上的甘琳,濃妝豔抹的臉上也不見表情變化,唯有眸底閃過一抹異芒。他沒有停頓,直接踏波而來,如覆平地般,一步步“走”上畫舫。
“奚大人真來了?”甘琳笑道,有些意外,又不意外。從奚樵的身上,她能察覺到一股隱藏的殺機,不過,殺機並不是針對她,所以,她隻是心悸,卻並不懼怕。
“你讓本座來,本座焉得不來?”奚樵說,語帶曖昧。
甘琳裝聽不懂,隻是笑著招呼奚樵喝茶,嘴上說:“奚大人百忙之中,能抽出時間過來,果然還是念舊,給我麵子。今天,我可是準備了一頓盛宴,希望奚大人喜歡。”
奚樵淺淺一笑,在甘琳身邊的空椅子上坐下來,也拿起一根漁竿,才幽幽的說道:“船艙裏藏著的弓弩手嗎?”
被這魔頭一口揭穿了,甘琳頓時冒出一身毛毛汗,暗罵秦煜辦事不牢靠,一下子就讓奚魔頭看出來了。她也算是見多了風浪,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假話:“奚大人說什麼,我聽不懂啊。”
“你不懂沒關係。”
這話卻不是奚樵在說,而是秦煜,他突然破壁而出,一手將甘琳扯到身邊,另一隻手已揚劍劈向奚樵。
“卑鄙,竟然利用女人來當誘餌!”奚樵陰惻惻的笑著,橫刀擋住那一劍,再順勢下削,斬向秦煜的握劍的手。
“是甘琳要求有個角色玩玩,不然,你現在早變成死刺蝟了。”秦煜輕蔑的說著,劍身翻轉,擊在刀身上,借著刀劍相擊的反震之力,他帶著甘琳躍上船桅,接著又揚手甩出一道信號箭。
幾乎是秦煜躍起的同時,從畫舫各處,瞬間有成百上千隻利矢射出,精準的射向奚樵。饒是他實力超強,也弄了個手忙腳亂,衣角處跟帽子均被箭矢射中。
湖畔,那些錦衣衛看到奚樵遇襲,紛紛的拔刀要衝向畫舫,卻不料四周突然冒出許多黑衣人來,圍著他們一陣端著軍中製式連珠弩一陣狂射,箭如雨下,很快就有人防禦不住,被把射成刺蝟,有人受傷,錦衣衛慣有的凶焰也熄了,試圖突圍,也有幾個實力超強的人出去,卻不料外圍還有黑衣人守著,竟是一個漏網之魚也沒有。
奚樵在畫舫上看到岸上的情形,竟然不管不顧,拚著被箭矢射中肩背,直撲上岸,衝到戰圈裏,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刀光閃過,包圍圈被他強行衝開一條口子,讓他帶著小半的錦衣衛突圍出去,並發出了求援信號。
京城裏,嚴奇看到求援信號,火速帶著一幫錦衣衛趕來接應,卻出城門不久,就被一幫黑衣人攔截,被箭雨射得七零八落,直到奚樵帶著殘兵敗將來到,雙方會合,清點人數,竟然讓錦衣衛整體實力降了六成,氣得奚樵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表情猙獰的嘶吼:“秦煜,本座與你不死不休!”
隔得不遠的一座小山包上,秦煜挽著甘琳站著,遙遙的看向城門方向,猶自惋惜道:“雖說是斬掉了錦衣衛的大半精銳,卻讓奚閹逃走,可惜了。”
“被他逃走了,你就等著那個魔頭的瘋狂報複吧。”甘琳橫了他一眼,有些惴惴不安。這一次算是跟奚樵徹底撕破臉了,估計他恨不得剝了她的皮點天燈吧。
“怕他不成!”秦煜滿不在乎的說著,無論有沒有遺憾,今天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看那個閹貨還敢肖想他的女人不?
事後,奚樵確認秦煜就是幽靈軍首領,卻並沒有報複甘琳,隻是大肆殺戮秦家嫡係,讓秦家元氣大損,而秦煜不僅沒有阻止,還趁機把幽靈軍安插到軍中,借奚樵之手奪取秦家在軍中的根基。
甘琳再一次成了紅顏禍水,尤其是對秦家而言,幾乎除了秦家二房的人以外,連同秦老太君都罵她是個禍根,要不是她招蜂引蝶,招惹了奚樵,那個魔頭跟秦煜爭風吃醋吃了虧,秦家也不會被那魔頭惦記,下死手整治秦家人。
甘琳連叫冤屈的機會都沒有,那叫個鬱悶啊!
百變妖狐很樂意把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上,上門來看到她頂著一張苦瓜臉,茶飯不思的樣子,又嘿嘿壞笑道:“朋友一場,別說我沒提醒你啊,宮裏有人看到你家相爺了。”
本來口喝了,正要喝一口銀耳湯潤一潤嗓子的,甘琳“噗”的一口噴了,滿桌子的菜都沒法吃了,反正她更沒胃口了,隻是幽怨無比的瞪著百變妖狐,磨著牙說:“死狐狸,你很閑是不是?”
“沒良心的女人呐,我是來給你通風報信的。”百變妖狐笑罵道。
甘琳真沒想到,死狐狸說的事情,竟然又跟林良謙那個渣男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