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酥還未答話,寶弦已經嬉笑一聲。
“你以為今日是來玩啊,若是尋常活計這裏有我和皓芳就成,讓你過來,自然便意味著有事要做!若你想見鯉兒,什麼時候把你易容成我的模樣進宮不就成了!”
“真的?”
玄瀾聞言也高興,探尋地看向阮酥。
“隻要你有時間!”
似乎聽出她話中的揶揄之意,玄瀾刷一下臉色通紅。因為玄洛曾鄭重告知文錦娶玄家女兒的條件,要求之高令人咂舌。就在玄瀾惱羞成怒以為這個便宜哥哥有心為難他們時,卻見文錦哈哈一笑。
“雖然你哥哥很是苛刻,不過小姐已經全部應下了!所有東西由她準備,我們隻管成親就好!”
玄瀾心下一鬆,可一見文錦得意飛揚的眉眼,又氣不打一出來!
“這麼說,你便什麼都不做了!”
“怎會,你哥哥說你是玄家之主,隻能入贅。我人都是你玄家的了,還請妻主過目!”
玄瀾被他說得臉紅心跳,別過視線。
“油嘴滑舌。”
可是最後卻因阮酥被印墨寒帶走、玄洛離京等諸多事情耽誤,親事便一拖再拖……她看了看阮酥,又看了看一直捂嘴竊笑的寶弦。
“再笑,等哥哥回來,我便讓他為你和皓芳做主成婚!”
寶弦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臉上,難得地露出姑娘家的羞澀,倒和平常沒心沒肺的樂天模樣截然不同。
“好呀,你敢笑我!”說完便要去追打玄瀾,兩人猶在鬧著,卻聽屋外簾後一聲碎玉般的聲音響起。
“小姐,六王妃有請。”
認出是皓芳,寶弦一下局促起來,見玄瀾曖@昧眨眼,於是也狠狠地回瞪過去。
阮酥隻做未見,理了理素白的裙裳,披上大氅。
“好了,咱們也出去吧。”
外麵早已素白一片,除了漫天飄散的白紙,還有空中夾雜的飛雪,和著貫穿始末的誦經聲、偶爾響起的鍾鳴、低沉的木魚,讓整個空間透著一種肅穆的莊嚴。
幾人才走到大雄寶殿殿外,便見幾個麗人站在偏門之處,似是等候許久。她們均是一身素白,發上的釵環首飾也很是精減,阮酥不急不緩上前拱手行禮。
“見過六王妃、七王妃。”
看她行的是官員之禮,祁清平微微一笑。
“阮女史安好?”
阮酥這才抬起眼來。自從在祁念牢獄中一別,她已經大半年沒有見過祁清平。如今眼前人,麵容一如既往嬌美,神色似也和往常一般無變,隻是那本該目下無塵的眸子此刻卻掩飾不住地寒涼猙獰,任憑佛音滌耳,也無法按捺下她嗜血的吃人目光。
冤冤相報,又是一個因果輪回。
阮酥也笑。
“一切都好。對了,阮酥還沒有恭喜太子妃成為六王妃,等過些時日,定會命人補上賀禮。”
祁清平臉上笑意更深,從齒縫中吐出一句。
“那本宮便謝過女史了!”
盡管兩人都帶著笑,可一旁的常行芝卻覺得背脊生寒,也不知是不是這天氣太冷了?她用帕子擦了擦額上本不存在的汗,勉強擠出一絲笑。
“淮陽王妃還在殿中,六嫂、阮女史我們先進去吧。”
阮酥點點頭,對幾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她們先行一步。祁清平也不含糊,扶著宮女的手先過其他人慢慢跨過門檻,見幾人走遠,阮酥臉上的笑意慢慢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