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錦囊(2 / 2)

單純的玄瀾不諳其兄內心險惡,竟深以為然,和他們站在了同一陣營,文錦心中敞亮,卻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著打哈哈,阮酥陰著張臉,雖然有千百種拒絕他的方式,最終卻還是默許了。

阮酥站穩後,回頭看了文錦一眼,文錦會意,飛快地跳下馬車,走近她身旁,阮酥從袖中取出三個錦囊交給他,低聲道。

“藍色的給寶弦,黃色的你想辦法送進太子府,剩下一個紅的,你去交給萬靈素。還有……交代寶弦一句,她機敏聰慧,遇上別人我並不擔心,但是印墨寒,千萬不要和他獨處。”

文錦點點頭,小心地收入懷中,也低聲回應。

“小姐放心,我知道了。”

兩人交代完畢,大門也正巧打開了,裏頭走出幾個幹練利落的仆婦來,見了幾人,先是愣了愣,然後熱情地笑著迎上來。

“可是玄公子帶著夫人回來了?小的們奉命守了宅子一年多,這還是頭一遭見著主子呢!”

文錦後退一步,像個真正的大管家一樣,頤指氣使地吩咐道。

“夫人有孕在身,喜靜怕吵,你們好好伺候便可,有什麼事找公子稟報便可,少去叨擾夫人!”

這一句卻是玄洛威脅他說的,文錦完成任務,馬上腳底抹油,自稱舊宅還有事打點,便溜走了。

太子府大門,身穿鎧甲的侍衛似門神一樣守在門口,每過兩個時辰換班,半個月過去了,嘉靖帝對祁念的軟禁依然沒有解除,太子的廢立,牽動著朝堂瞬息萬變,也不是那麼容易下決心的事,但是祁金玉不依不饒,一日三次到嘉靖帝寢宮哭陳妃死得冤枉,卻又讓他有些動搖。

樹倒猢猻散,祁念昔日的門客們有的被驅逐出京,有的見風使舵轉而投靠了祁宣,此時的太子府,顯得門庭冷落,隻有銜泥小築,花木如舊,一串串紫藤花自木架上垂墜而下,隨風輕輕擺動,白秋婉難產後還未恢複,躺在花架下的軟塌之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貂絨毯子。

祁念坐在她身邊,原本修正得一絲不苟的俊美容顏,此時也有了些許胡渣,他摸著地上懶洋洋的貓,頹喪地笑道。

“阿婉,這一次,或許孤真是西楚霸王,英雄末路了……”

白秋婉整顆心都揪了起來,皇後的失勢讓她對自己的恨意更變本加厲,猶記得宮變前一日她派房嬤嬤到太子府把女嬰抱走,白秋婉不明就裏,卻聽房嬤嬤冷聲道:

“良媛昔日誕下的乃一名死嬰,這個根本不是你的孩子,你還想讓太子殿下罪加一等嗎?

白秋婉簡直難以相信,無助地看向祁念,後者的沉默讓她的希望瞬間隕滅……

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大半月,不過此時她尚未從喪女喪父之痛中緩過神來,祁念這邊又遭此變故,她自己已是強弩之弓,卻還是握緊了祁念的手,努力對他露出一個蒼白微笑。

“殿下,阿酥不是說了嗎?她不會棄你於不顧的!我雖不問政事,但也知道如她那樣厲害,一定有辦法的!”

說起阮酥,白秋婉心情很是複雜,從前那種惺惺相惜的姐妹之情,好像隨著父親和女兒的死,慢慢淡成了一汪水,溶成了深淵,說實話,她並不知道現在該以何種表情對麵阮酥,可是眼下,她卻是祁念唯一的希望。

“是嗎?”

祁念冷笑一聲,範增當時帶來阮酥的回話時,他還曾欣喜若狂了好一陣,可現在又是三四天過去了,阮酥那邊卻一點消息都沒有,他簡直懷疑阮酥當時隻是在誆騙範增,說不定那女人現在已經和玄洛跑了。

提起阮酥,祁念的視線徒然冰冷中,直到範增的身影在花園中晃過,警惕地繞過巡視的侍衛,朝這邊走來,他的眼神才重新恢複了溫度。

“殿下,刻著瑾花的馬車已經進城,是阮酥回來了。”

祁念灰暗的眸子似乎一瞬被點亮,他猛然坐了起來,膝下熟睡的貓被驚醒,喵地一聲跳開。

“真的?”

範增也是滿臉喜色,激動地走上前,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遞給祁念。

“這是她身邊那個妖媚的男寵送來的,說是殿下一看便知。”

祁念迫不及待地一把搶過,扯開錦繩,抽出一卷信箋展開,飛快地瀏覽一遍,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他將那信箋握在手心,興奮地囑咐範增。

“你去告訴她,孤已了然,望她全力以赴,若孤此次能夠度過難關,她的功勞孤定會湧泉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