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孕暴露(2 / 2)

王瓊琚雖然中途曾倒戈過祁念,但一向不受重視,況且她與阮酥交惡,自阮酥回到祁念陣營後,她和承思王府便徹底站在了祁瀚陣營,是以玄洛和祁瀚交談,都不怎麼避諱她,祁瀚還很欣賞這個塞北女子的高超琴藝,聽說她的郡主身份被剝奪後,甚至還到太後麵前打抱不平,進言該恢複她的封號,本算是忤逆的行為,卻恰巧遇上阮酥拒絕了頤德太後賜婚,倒被他歪打正著,頤德太後竟然表示會考慮一下。

這種拔刀相助之誼,讓王瓊琚對祁瀚十分感激,言語間也多了幾分率真,祁瀚最喜歡別人與他坦誠相待,一時便多喝了幾杯,話也變得多了起來,見玄洛默然似有心事,他心中突發豪情,拉著玄洛道。

“玄兄該不是在想阮酥吧?那樣的女子,我看完全不值得玄兄留戀,虧我以為她為人磊落,沒想到竟是我錯看了她!你可知我在什麼地方見到了她?”

祁瀚本不是喜歡道人長短的性格,但奈何酒量不高,常常喝醉了便口無遮攔,見玄洛目光一聚,他越發來勁。

“妓子花樓!而且找的是專門給青樓女子看髒病的行腳大夫!若非得了難言之隱,哪裏需要躲到那種地方醫治?玄兄你說……”

話未說完,他手中的酒杯突然掉落在地,祁瀚看了看滿地的碎片,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雙眼發直有些不可置信。

玄洛抬頭對張弛道。

“殿下醉得連杯子也拿不穩了,還不快送回府去?”

張弛會意,連忙同小廝將祁瀚扶起,匆匆告退,祁瀚一走,玄洛馬上看向王瓊琚。

“玄某乏了,恕不相陪,自便。”

不等王瓊琚說話,他便徑自起身離席,快步走出水亭,皓芳跟了上去,暗夜之中,看不清玄洛神色,皓芳卻能感覺到一股迫人的寒意。

“去玲瓏閣一趟,把寶弦帶來見我,現在就去。”

三更鴉啼,月色彌散,寶弦有些忐忑地走進昔日那個熟悉的書房,玄洛負手立在窗前,修長的身影似被顏色籠罩了一層陰影。

“大人傳喚我?”

寶弦此時心中其實很是矛盾,雖說她在阮酥麵前表了態,會誓死跟隨,但到底玄洛才是那個把她從掖庭裏救出來,傳她武功,給她新生的人,如果兩人將來真的反目成仇,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扛不住心中的負擔。

“我問你,阮酥最近寒症可有複發?或者染上什麼別的病?”

寶弦鬆了口氣,心中甚至有些欣慰,所謂相見時難別亦難,果然大人還是關心小姐的,透露一下阮酥的身體狀況,也沒什麼不妥,更談不上背叛二字。

“大人無需擔心,小姐近來身體不錯,好久都沒有發病了,不僅人胖了些,麵色還特別紅潤,就是有些懶怠,時常睡到午時才起身……”

玄洛聽著寶弦的陳述,越發證實了心中猜測,他的麵色開始變得複雜,靜默許久,方才擺手道。

“你回去吧!”

寶弦愣了,大半夜叫她來,就為了問這麼一句話?她還想再說點什麼,玄洛卻已經轉身走進裏屋,她隻得怏怏離去。

屋內,一雙虎頭鞋靜靜躺在竹製的小簸箕中,玄洛拿起其中一隻,慢慢攥緊。

萬萬沒想到,她那極寒體質,竟然懷了身孕,會是……他的孩子嗎?還是……

不可能,她絕不是那種人!玄洛下意識地否定了後一個猜測,冷靜下來以後,他分析了寶弦的描述,基本斷定阮酥腹中胎兒是她前往東籬之前,她住在玄府期間時所懷的……他玄洛的骨肉。

意識到這一點,玄洛竟然有點茫然,他隻身在腥風血雨中漫行,堅定地實施著他的複仇計劃,從未想過牽掛二字,即便當初與阮酥在一起時,他也覺得她足夠強大,不會成為他的軟肋。

可是現在,世上卻有了一個流著他血液的小生命,脆弱、珍貴、還孕育在那樣一個倔強冷酷的女子腹中。

她那樣恨自己,會打掉這個孩子嗎?

殺人不眨眼的玄洛心中竟生出一絲恐懼,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允許這種可能發生!

就在玄洛打定主意的同時,王瓊琚已經悄然離開宴席,走到四下無人之處,她停住腳步,唇邊浮現一抹莫測笑意,吩咐身邊的親信。

“去查查方才三皇子所說的那個行腳大夫,務必要查出,阮酥究竟得了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