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動機(2 / 2)

抱琴猛地抖了一下,抬頭怔怔地看著阮酥,似乎很意外她如何知曉自己和阮絮的恩怨。

阮酥微微一笑,這還不簡單?來這裏之前,她先去看了阮絮,她那個狗急跳牆的妹妹,到了生死關頭,哪裏還管來得是誰,厚著臉皮向她喊冤求救,阮酥才一出言引誘,她便把對抱琴下手的事說了出來。

當然,知道了想要的情報,她也不準備給她洗冤就對了。

“隻要你告訴我和太子妃的交易,我便不會說出真相,讓阮絮陪你一起死,如若不然,你就自己一個人悲慘地去死,你可想清楚了。”

抱琴聽見阮絮還有可能脫身,麵目立馬變得猙獰,她連忙爬起來對阮酥磕頭。

“大小姐,我什麼都會告訴你,但求你……不要放過二小姐,還有,我家中還有母親和弟弟,你能不能幫我保全他們逃離太子妃的毒手?”

阮酥應承得很大方。

“你也知道我的本事,這些我都能輕易做到,你死後,你的家人,我會安排離開京城,給他們新的身份,保證祁清平這輩子都找不到,你說吧!”

抱琴放了心,情緒重新平穩下來,她抹了一把眼淚,方道。

“太子妃本來想要嫁禍的人,是大小姐您,她說您和少夫人相交甚好,必定會來看望初生的侄子,而且以您素來的習慣,一定會送小少爺一套玲瓏閣打造的佩飾,屆時我隻要借機下手,您便有理說不清,阮家不會放過您,少夫人也會和您反目……那個毒藥,其實是有解藥的,隻不過我準備回房塗抹時,卻被老夫人逮了個正著,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說到這裏,她又哭了起來。

“大小姐,您別怪我,我知道您厲害,我是不敢害您的,但太子妃拿我的母親和弟弟的性命威脅,我實在沒有辦法……”

阮酥笑道。

“我知道,因為你恨極清平,才在最後把她供了出來。”

“我很後悔不該意氣用事,若是被太子妃知道,她一定會殺了我母親和弟弟,大小姐,你一定要遵守承諾啊!”

“放心,我決不食言,你安心上路吧!”

看了抱琴一眼,阮酥起身走出柴房,她身邊的玄瀾十分氣憤。

“祁清平可真夠狠毒的!為了陷害姐姐,竟然拿一個初生嬰兒的性命做籌碼,無論怎麼說,老夫人對她也算有知遇之恩,她這麼做實在是沒有良心!”

阮酥冷冷一笑。

“良心是什麼東西?在清平眼中,阮家早已沒有利用價值了,但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祁清平又不是第一次和我過招,她也該知道,要對付我,這種小把戲可沒有萬全把握。抱琴那丫頭心智不堅,萬一事情敗露,她便會同時被阮家和將軍府記恨上,究竟是什麼驅使她冒這麼大的險……”

兩人邊走邊談,繞過湖邊,正往大門走去,卻在石橋上被阮風亭攔下,他的神色十分焦灼,聽聞阮酥去看阮絮,便急忙趕了過來,當然,並不是害怕阮酥會對阮絮下毒手,而是阮酥之前說的那件事,讓他極度坐立不安。

“你忘了你今日回來是幹什麼的?那件事還未說清楚,你這就要走了?”

他抓著阮酥手臂,好似抓住一棵救命稻草,阮酥看著他這個樣子,隻覺得無比厭惡。

從來沒有把她看做親生骨肉的父親,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卻又妄想讓她善後,他和阮絮可真是一個德行。

“父親卻不想想,誰才是最怕這件事敗露的人?天塌下來,自有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撐著,父親倘若擅自動作,把對方逼急了,隻怕對您沒有什麼好處。”

她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阮風亭略一遲疑,阮酥已經掙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向大門走去,阮風亭還欲上前,卻被玄瀾抽出佩劍逼得連連後退,隻得眼睜睜看著阮酥的影子消逝在夕陽之中。

上了馬車,玄瀾忍不住將心中疑惑道了出來。

“姐姐難道不準備把印墨寒的身份告訴你爹?”

阮風亭若是知道了真相,一定會狗急跳牆,用盡辦法除掉印墨寒,不管能不能得手,總歸是符合阮酥的期待,可阮酥卻沒有這麼做,這讓她很是不解。

阮酥沒有回答,她掀開車簾,望著如血的殘陽,心中也沒有答案。

理智告訴她,若要報前世之仇,便不該放過這個機會,可是知道印墨寒與她一樣的複仇者身份後,她反而迷茫了。

九十六條人命,與割肉剜骨相比,究竟哪一個更痛?

她理解印墨寒的做法,但卻不能原諒印墨寒對她的殘忍,阮風亭欠印墨寒的血債該償,但印墨寒欠她的,她也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