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咱們還是小心為上。”
冬桃點頭,尉遲微身為東籬皇商,一舉一動都被皇室左右,加之阮酥也拒了收留尉遲海的建議,便是人家不計前嫌,先小人後君子稍加防備也是需要的。
夜幕降臨,見阮酥屋中的燈熄,兩個身邊人也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滅了燈,守衛的侍衛也稍微鬆懈。
“你說澄王殿下與阮小姐成親,是按照中原風俗以夫為貴,還是效仿東籬以妻為尊?”
“既然是在我東籬結的親,自然是入鄉隨俗,你沒聽說女君在宴上回絕西涼使臣時,已稱呼阮小姐為殿下的妻主了?”
“是倒是……不過澄王殿下到底是女君唯一的皇子,且又是庭公子的子嗣,以陛下對澄王的疼愛來說,會不會為他破例?”
對方一愣,轉繼笑道。
“就是破例也和你我無關,不過東籬很多貴女們可要傷心了。”
“是啊,沒想到澄王殿下那性子竟還有人青睞,這世道真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趕明讓我家那小子也學學……”
“你就東施效顰吧!”
兩人說得正熱鬧,卻不知阮酥三人已放到了一角的守衛,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了下榻的小院。
幾人分開行動,果然在約定地點見到了尉遲微安排的接應之人,阮酥帶著麵紗,做男裝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東籬隨處可見入贅妻主家的漂亮夫侍。
文錦則是一身女裝,略施胭脂,別說還挺有風情。見尉遲微安排的接應之人頗多,文錦猶豫了一下,詢問阮酥。
“小姐,這邊人手足夠,冬桃那邊卻隻有她一個人,不如我先去那邊,咱們在渡船上見!”
阮酥點了點頭,壓低聲音。“你們小心。”
文錦戀戀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投入到夜色中。阮酥見他走遠,轉身。
“如此,便麻煩各位送我先去渡口。”
“這是自然,小……公子這邊請--”
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幾人跟前,見阮酥本能一滯,似有疑惑,那人解釋。
“尉遲家今日有貨船靠岸,咱們便假裝前去驗貨,也好掩人耳目。”
阮酥不疑有他,上了馬車。可是走了許久卻還未到達目的地,她掀開簾子一看,視野中沒有汪洋大海,卻是幽深雅致的一片江南園林。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回答她的,卻是景軒一聲歎息,聲音微顫,似在壓抑著什麼。
“沒想到……你竟然要走……那玄洛有什麼好,你竟都不看我……”
阮酥一驚,也顧不上其他飛速從馬車上掠下。
景軒起先還沉浸在自己的悵惘中,隻一瞬便反應過來,拔劍攔住了阮酥的前路,溫柔的表情即刻消散,視線一瞬淩厲。
“阿酥不會武,你到底是誰?”
“果然被小姐言中了。”
“阮酥”冷笑著拉下麵巾,露出的正是冬桃那張平淡無痕的臉,她笑得諷刺。
“不知殿下答應了尉遲家什麼條件?富貴榮華,家財萬貫,抑或是--與尉遲海共?侍?一?妻??”
東籬女君給阮酥安排的居所分外清雅,小院中栽滿了櫻花,周圍亭台樓閣一應俱全,而整個建築群中最為特別的,便是矗立在櫻花林中的一座九層塔樓,站在頂樓,幾乎能鳥瞰東籬都城的大半景致。
本該逃走的阮酥,此刻卻和文錦出現在塔樓頂層,她看著城中四下湧出的官兵,視線驟然冷凝。文錦見她臉色不好,也歎了一聲。
“尉遲家果然靠不住,小姐,下一步該怎麼辦?”
“今日渡口、官道定然會大肆封鎖。我們便按原計劃藏在西涼使臣的官邸中,總歸西涼人早遲要離開東籬,正好也給我們行個方便。”
文錦眼中閃過光亮,笑道。
“小姐英明,西涼與東籬關係微妙,與中原也不善,加之小姐先前又狠狠折辱了他們。東籬人千算萬算,也不會料到我們竟然敢堂而皇之地躲到了敵人的地盤上!”
比起他惡作劇一般得逞的惡劣心態,阮酥臉上卻沒有顯露出絲毫開懷。
“走吧。”
兩人這才行到半路,突然看到天空中一簇閃亮的煙花衝上雲霄璀璨綻放,認出那特有的花樣,阮酥和文錦同時變色。
“不好,玄瀾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