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於你手(2 / 2)

符玉的心思王瓊琚自然明白,自從她搬入棲鳳宮後,京中很多貴胄大戶中的夫人也不時到宮中打探她的婚事,隻是得知一切已交由頤德太後做主,多數人都已經死了心,少數幾個也打算去太後麵前探尋一二,不想卻碰了一鼻子灰。

王瓊琚笑得矜持。

“父王離京時,已把一切都委托給太後,瓊琚自然不敢違命。”

“是嗎?”

短暫的失望後,符玉還是不想放棄。

“郡主可知道京中的放燈節?再過五日便是,若是郡主不嫌,屆時我們可以一起遊玩。”

王瓊琚猶豫。

“側妃抬愛,瓊琚自不敢拒,不過還需向太後回稟。”

“這個你不用擔心,等明日本宮便入宮向太後請旨。”

回宮的路上,王瓊琚卻讓車夫選了另一條路,芸香奇怪。

“這個方向……郡主是要去采買東西?”

“非也,隻是想去確認一件事。”

方才確認金珠昨日並未來太子府,王瓊琚便和符玉狀似無意提起京城景致,得知栽種白蘋最多的乃是狀元坊,若沒記錯的話,那便是從朱雀大街回宮的必經之路,她依稀記得阮酥的鋪子便開在那附近。

馬車行得頗為悠緩,果然才走到街頭,鼻端便傳來淡淡香氣,王瓊琚拉開車簾,滿樹的白色花瓣隨風落下,調皮地闖入她的馬車。

“郡主,真好看啊……”

芸香失神,王瓊琚目光卻陡然凝固,她看著不遠處“玲瓏閣”三個大字,陷入沉思。深受打擊的不是摯友祁金珠與阮酥的莫名親近,而是她的隱瞞和欺騙。

金珠,你到底懷揣什麼秘密,竟連我也要防備?

一騎快馬從馬車旁疾馳而過,帶起一陣白蘋花瓣猛地撲麵而來。

“什麼人,好生失禮!”

芸香呢喃,幫王瓊琚理著被風拂亂的劉海。

王瓊琚目光微眯,雖然速度很快,然而有些人隻消一眼便讓人過目難忘。方才看到阮酥的店鋪招牌時,王瓊琚已然注意到對麵立在馬上的印墨寒,他神色幽沉,顯然駐足良久。不過既然出現在此,是否和玄洛與阮酥的婚事相關?當日從純安口中得知太後已經應允,王瓊琚心亂如麻,她雖然不齒背後插刀,但是--萬不得已,或許也能姑且一試?

鳳來閣地字雅間,印墨寒推門而入,見到坐在窗邊的人,他冷聲開口。

“不知九卿大人找我前來,所謂何事?”

玄洛做了個請的姿勢。

“印尚書何須明知故問,你我眼下的交集,便隻有一個酥兒。我今日便是想讓印大人解除與酥兒的婚事。”

印墨寒仰頭大笑,好似聽到了最不可思議的笑話,半晌,才凜然質問。

“解除和阮酥的婚事?憑什麼?”

“憑什麼?”

玄洛微笑,慢條斯理地拎起茶壺給倆個杯盞添滿,卻不推到對麵,隻又尋了一個空杯,把其中一杯的水倒進去。

“你與酥兒的婚事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印大人忘了,玄洛不介意再重複一次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玄洛是提醒他這段婚事來得並不光明?當日他以阮琦的前途要挾,從阮風亭手中取得了定情信物,手段雖有些遭人詬病,不過那時他對阮酥可謂一片真心,誠心誠意想娶她為妻,可惜這世間最不值錢的便是真心,換來的又是什麼?印墨寒雙目似噴出火來。

“便是如何,與阮酥有婚約的還是印某,九卿大人縱是心有不甘,印某也沒辦法。”

這般囂張無狀,全天下怕沒有幾個人敢這樣和自己說話!玄洛收掌捏碎了手中的杯盞,聲音也帶了一絲狠戾。

“你要如何才能解除婚約?”

印墨寒滿麵恨意,從牙縫中一字一頓吐出這幾個字。

“婚約我不會解除!她此生--注定隻是印家婦!”

“你--”

玄洛縱身而起,一把拎起印墨寒的衣襟,饒是擅長騎射,可是麵對武功高強的玄洛,印墨寒還是敗下陣來,隻片刻便被他逼到牆角。

“便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解除婚約!”

印墨寒冷笑,目光異常堅定。

玄洛的聲音也發寒。

“印尚書是否忘了此前的牢獄之災?“

“便是阮風亭那老匹夫的陷害和栽贓嗎?有道是邪不勝正,便是九卿玄洛,印某也會奉陪到底!”

“好一個奉陪到底!”

見印墨寒這般軟硬不吃,玄洛也失去耐心。

“你是在和我宣戰嗎?不過酥兒不是籌碼,她的心從不屬於你,我自然也不會任由她再落於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