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中選(2 / 2)

“被封為承微的秀女,可是白秋婉?”

那些無關大局的人物,她並不上心,她隻關心白秋婉,既然清平的太子妃位已成既定事實,那麼扳倒她便更加艱難了,她需要與之抗衡的力量。

“並不是她,是杜安縣縣丞之女徐嬰子。這事說來離奇,自那日園中偶遇,太子殿下便對這位白秋婉留了心,本已回稟陛下,封她為良娣,可惜還未到冊封之日,澤縣便傳來消息,說白秋婉之父與邪教竹山教勾結,已經落獄,而白姑娘乃是竹山教安插進宮的一名奸細,已被押在掖庭候審。”

夏荷見她瞬間變了臉色,心中的譏笑倒是淡了幾分,阮酥與白秋婉交好眾人都看在眼裏,所謂兔死狐悲,難免心生惻隱,她轉移話題安慰道。

“眾美角逐,小姐原是佼佼者,若不是突然發病,錯失良機,自然會在中宮占得一席之地,但聽說凡此次落選者,依然有機會嫁與其餘皇子為妃,小姐也不必灰心……”

夏荷後來說了些什麼,阮酥完全沒有聽進去,此刻她的腦子正高速運轉,白秋婉本是既定的良娣,按照製式,太子良娣可有兩人,陳氏雙姝若要爭這位置,必要放棄一人,這對雙生子都是唯我獨尊的性子,豈會甘願……白秋婉的父親隻是一名亭長,無權無勢,扣一個勾結竹山教的罪名,真是再容易不過了……

該怎麼辦好?白秋婉,救是不救?

先帝正是因為癡迷教術,過量服食丹藥而亡,因此嘉靖帝十分憎惡邪教,幾番下命剿除,沾上一星半點,都有虎口拔牙之險,這一仗若是打不好,還會把自己賠進去,為了白秋婉,值得嗎?

可是……現在太子身邊,陳氏雙姝是陳妃身邊的人,便是與自己敵對的七公主的人,要利用她們對付清平,卻不太容易,除了陳氏雙姝外,還有一個側妃符玉,要用她取代白秋婉嗎?

阮酥低首思索半晌,輕輕歎了口氣。

罷了,白秋婉有今天,自己也是幕後推手,若不是自己使她博得太子注意,她也不會站在風口浪尖,承受這樣的命運,既然如此,她便為她的人生負責到底。

既然已經落選,自然也不可在宮中久留,阮酥略做修養後,便簡單收拾了行裝,先到穆皇後處謝恩,後到饒嬪處拜別。

穆皇後按例說了些安慰的話,又讓人賞了她些東西,說實話,雖阮酥有辯機弟子之名在先,又有金翅鳥繞身和鳴在後,她還是不太喜歡阮酥,站在母親的立場,總是擔憂白子名頭有無克夫之嫌,何況這副多病之身也不會是宜生宜養的,這對看中子嗣綿延的皇後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饒嬪卻不一樣,她與陳妃爭了一輩子高低,這次太子妃之爭,她自然不希望看到陳家女兒勝出,阮酥無疑是打擊陳妃的利器,可惜最終的結果讓她失望。但饒嬪也並不是個稍不順逐就變臉的人,因為阮酥的建議,祁宣得到了嘉靖帝的格外讚賞,饒嬪思籌後,認為阮酥即便不能飛黃騰達,也會成為自己在後宮立足的助力,所以她待她依舊親和有佳。

“姻緣自有天定,這個太子妃不做也罷,何況之前你對我透露出不願為妃的意思,可見是天逐你願,這一趟,你辛苦了,若有什麼要的,隻管開口,咱們母女之間,可以不必見外。”

阮酥笑笑,姻緣自有天定,落選太子妃的女孩,依然有資格嫁與其他皇子,可饒嬪卻對自己的兒子絕口不提,這種容不得任何女子的母愛,當真有趣。

“多謝義母,阿酥恰有一事相求。”

“哦?”

雖然阮酥初次找上她,也是為利益驅使,但她再度開口,讓饒嬪略感意外。

“但說無妨。”

“因父獲罪的秀女白秋婉,如今在掖庭之中,她與阿酥一向交好,阿酥請求義母能夠暗中照拂,讓她免受皮肉之苦。”

饒嬪萬萬沒想到,阮酥所謂的請求竟是讓她去照拂一個前途灰暗罪婦,白秋婉的事,她也聽說了一二分,這姑娘也是倒黴,本來被太子看中,即將飛上枝頭變鳳凰,誰知因為家人的帶累,一朝雞飛蛋打,跌入深穀。

“阿酥,你能顧及姐妹情深,這是好事,誠然,要本宮照拂她原也不難,掖庭中那起惡婦,賞些銀錢便能打點,但本宮亦要勸你一句,白秋婉已無翻身機會,你今後還是莫要和她扯上關係,以免毀了自家前程。”

阮酥微微一笑。

“多謝義母為阿酥考慮,隻是阿酥並不認為白秋婉是一粒棄子,也不會讓義母的付出白打水漂,義母若信得過阿酥,半個月內,阿酥必會讓她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