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賭周旋(2 / 2)

一曲終了,祁念沉吟。

“心境不同果然……”

白秋婉咬著嘴唇,正要為阮酥求情,然則祁念已經搖搖頭,他深深看看阮酥一眼。

“今天便這樣吧,都散了吧。”

“太子哥哥--”

祁金玉失聲,祁念沒有回頭。

回到小院,廂房門緊閉,夏荷守在門外,見她過來,目中閃過不悅。

阮酥心內咯噔,卻還是明知故問道。

“誰在裏麵?”

夏荷沒有回答,隻是背過身拉開了緊閉的的房門。屋內軒窗大開,有月光傾瀉進來,縱是燈燭未點卻也是滿室透亮。

待適應室內的光線,阮酥不由環視四周,風起紙落,無聲無息中卻沒有半個人影。

“到底……”

她話音尚未落下,屏風後劈啪一響,緊接著燈燭一閃,旋即便印出一個側影來,周身修長,鼻翼堅挺,正是那固執己見之相。

阮酥一愣,幹脆立在窗扉下,與屏風遙遙相對。

也就是祁念,還知道男女大防,若是另一個人……定然已……

這樣一比較,唇角不由浮出一絲笑,連阮酥自己都沒有發覺。

“你就如此抗拒進入宮門?”

屏風後的燭火晃蕩了一下,似乎是他伸過手指快速撥弄了一下燈芯,惹得燭火上首些些映出一片黑暗,轉瞬間隨著燈火不再閃動,那影子也消散不見。

“是,既然太子在此,那我便再說一遍。既然太子看中的是阮酥的能力,那麼阮酥願意作為太子的盟友或是後盾,實在不必采取這種方式,這樣對我們雙方都沒有好處,反而會將阮酥逼至敵營。”

“好大的口氣。”

祁念朗聲大笑。

“可是孤偏要呢?”

阮酥搖搖頭,看了眼窗外垂下了花枝,烏雲掠過,金蟾出沒,把窗邊的少女臉上也掃出一片陰影。

“阮酥以為太子全然不必把你我的關係弄得如此僵硬。正如殿下所言,這天下沒有什麼是您得不到的,就算阮酥再三抗拒,您自有辦法收服於我。然則阮酥之於殿下,能力多於風月,將遇良才,殿下的知遇之恩阮酥不敢忘。”

少女聲音冷靜自持,祁念目中閃過沉思。

“能力?風月?”他笑了笑,“何為能力?何又為風月,為何兩者不能合二為一。”

真是個貪心的主。

阮酥笑了一聲。

“古往今來或許有,然則這樣危險的枕邊人終究不能得到善終,再說自古後宮不能攝政。而所謂的風月,自然便是心係殿下,願與殿下生死相許,不離不棄的情誼女子。”

“生死相許,不離不棄?”

祁念不置可否,語氣裏顯然是不信的。

“為何不是你?封妃成後,難道不好嗎?”

這聲音透著曖昧,更多是卻是揶揄與調侃,阮酥知道他已經聽進去了,聲音不由也輕鬆起來。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恕阮酥直言,阮酥對此全然不感興趣。”況且--這完全是一條不歸路。阮酥忍住最後一句話,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她隻想複仇完畢後,若還有機會……便快意恩仇為自己好好活一次,人生苦短,她兩世為人已然失卻太多,隻不知這個奢望能否成真?

“孤明白了。”

良久,屏風上的剪影換了一個方向,手中的燭台被漫不經心放在一旁,祁念的聲音淡淡響起。

“隻不過如今你已聲名在外,這已不是孤一人能左右的,能否如卿所願,還是未知。”

阮酥對著屏風行了一禮。

“謝殿下,這道理阮酥自然明了,隻要能達成所願,阮酥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犧牲準備?”

祁念輕笑。

“惹怒七公主,被她弄下去亂棍打一頓?”

這完全便是諷刺她方才的粗暴行徑了,阮酥臉微紅。

“夏荷是殿下的人,臣女隻是在賭殿下不會置阮酥不顧。”

“說起來,孤還被你算計了?”

祁念低聲笑開,聲音說不出的暢快。

阮酥亦微笑,“臣女不敢。”

今日的目的本就隻想讓白秋婉引得祁念注意,如今自己的事解決了一半,阮酥不由有些好奇祁念對這位前世的戀人又是什麼態度,尋思著尋找話頭,正待開口,忽見燈火一晃,火燭驟熄,祁念的身影在屏風後悠悠一晃便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