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從郝愛紅付清了柳燕在錦州旅館的費用這件事,想透了這件事。郝愛紅是知道這對情饒關係的,不定,柳燕還要每個月從郝愛紅那裏拿到津貼呢!郝愛紅因為病弱,醫師禁止她與丈夫再有夫婦行為。為此,她不得不承認柳燕是第二號夫人。這是個很不正常的關係。我們不能想像的事,在這世界上真正存在的卻有許多。這已不是古封建時代了。
最初的計劃,也隻是安排讓朱得高死得像自殺一般。可是,這樣做很危險。沒有遺書,不像自殺。由這裏推想到殉情自殺。檢察官對於殉情自殺案一向很鬆,並不解剖,也不進行偵查。
這是一種富有安全性的殺人辦法。可憐,柳燕就被挑選為另一方了。
在鄭啟程來,他對柳燕並沒有真正愛情。誰都一樣。隻要能滿足“生理”,換個人也好。在郝愛紅來,她始終認為柳燕反正是丈夫的工具,那就不妨讓她再做一次殉情自殺的工具。大概,從根本意識上,她對柳燕就沒有好福這是個可怖的女人。不但頭腦冷靜,而且血冷如冰。她把柳燕屍休的淩亂衣著整理好,而且用一雙早就準備妥當的新襪子,換下原已蒙塵甚多的舊襪子,使人認定柳燕事先準備一死。這是多麼周到的節。
當晚上,夫婦住在旅順口,鄭啟程就搭鄰一班飛機飛往津,再換機轉飛溫州。
郝愛紅則上了火車,自回滄州。
至於柳燕和朱得高在十四日離開津,而鄭啟程為什麼又隔了六才前往大連呢?這是因為鄭啟程怕馬上離開津會使人生疑。事實上,他在柳燕在十四日動身之後,還接連在好滋味飯店出現兩三,而且裝出什麼也不知情的表情,向女服務員們打聽,“柳燕和愛人旅行去了。”這都是設法給人以與他無關的印象。正是因為如此,柳燕才在錦州旅館裏閑住了五。
本來,鄭啟程接受了吳傳中司長的委托,把候補科長朱得高除掉,以便使司長穩如泰山。
這不但是為了吳傳中司長自己,而且是為了朱得高的許許多多的上司。此事辦妥,機器商鄭啟程就對某部的吳傳中司長立下汗馬功勞,有了大恩。
鄭啟程和吳傳中司長的勾結,比外界所想像的要深得多。為了擴大本公司與某部的交易,鄭啟程自然要想盡一切辦法來奉迎吳傳中,甚至可能不惜贈送大批禮物和現金。這一次貪汙事件發生後,吳傳中處境為難,他是很了解的。那麼,現在就有了最大的送禮的機會。
我們過去看兩者關係,僅是看在表麵,而事實上,鄭啟程在矚望將來,用社交的手段與吳傳中接近。鄭啟程自知道吳傳中司長在貪汙事件中發生危險,將成為調查中心以後,便暗中點化他走上消除候補科長朱得高的道路。不,也許是鄭啟程當麵獻策,將吳傳中司長服了。
本來,吳傳中司長並沒有殺死朱得高的意思,而是希望用壓迫手段,迫他自殺,就像在許多同類事件中的自我犧牲一樣。可是,那不可能。於是鄭啟程就想出狀似自殺,實係他殺的辦法。不用單獨自殺的手法,而用殉情自殺的辦法實現。單獨自殺,很容易被疑為他殺。
同女人在一起自殺,使人起疑的地方就減少了許多。這一手法用得高妙,才使警探方麵實信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