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醒過來的劉以謙神清氣爽,覺沒睡好,人倒是輕快的很。
他照例背著不肯起床的小奶牙,替她打來清水洗漱,過後又讓她貼在背上,嗯哼著用喉嚨發聲,睡一個回籠覺。
他呢,則是去買包子點心,這也是母親教給他的,一日之計在於晨,文課武功倒在其次,起床後的首餐影響重大,不可不重視。
吃完早餐,兩人走到接拐角,趁著過路人不注意,各自蘸著些青草下露水沾濕的幹淨泥土,往對方的臉頰上一抹。
這個舉動惹來兩人相視一笑,那意思都很明顯,瞧你那個髒樣兒,真丟人。
兩人在拐角處分別,街道不算太短,行乞的話還是分得開些,才能多得到些銅板。這也是小奶牙的主意,劉以謙倒是無所謂,大不了窮的身無分文,叮當不響唄。
正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他還有小奶牙,還有那個胖子大兄弟呢。
想到胖子兄弟,劉以謙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天夜裏那柱剛剛燃起的紫金連枝香,在它的旁邊還有同樣的幾柱,不過已經石化了。
大師兄說,那幾炷香代表著師父和那些跟隨師父下山的弟子們,也就是劉以謙的師兄師姐,紫金香與敬香者同氣連枝,當其燃盡之時,就代表著對應的那人身死道消。
石化象征著他們的境界,臻至了某種程度。
這麼想著,劉以謙從熟悉的牆邊,也是他剛剛躺下的地方又站了起來,他想要先去後山,看一看他們練劍。
畢竟是青蓮劍派的弟子了,劉以謙耐不住那份欣喜,蹲到水邊,抹掉了臉上的汙泥,身影快步如飛,奔跑著朝平頂山而去,哪怕逛上一圈再回來乞討也行啊。
香火堂旁,隱秘處,有人掩麵而泣。
韓琨望著眼前的發小,無助辛酸之感強烈異常,心頭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若不是情非得已,一生最該要麵子的年紀,誰願意躲在兄弟的麵前哭泣。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怎麼了這是?”
劉以謙剛好行至此處,準備,繞道正門進香火堂的,卻目睹了眼前這一幕。
他認得韓坤,上次比武,劍術還在他之上,現在還不好說。韓坤身邊的這位,他見過,隻不過叫不上姓名。
劉以謙招招手,示意韓坤近前講話。
他拉過韓坤,躲到能看的見那位,交談卻不會被對方聽見的地方。
“那位怎麼了?”
“說話呀,大師兄可是都知道了,這才派我過來詳細詢問的。”
“彭玉龍大師兄知道這事了?”
“那還有假,不然我怎麼到處找你們呢。”
彭玉龍當然不知道,隻不過劉以謙想要知道,韓坤又不肯交代,他就隻好將這位新認的大師兄給搬了出來。
聽見是大師兄授意,韓坤終於鬆了口。
“他是我同村的發小,王旺望。”
“旺望的娘病了,大夫說這病不簡單,照著一本古舊的藥典,翻了半宿,這才開出了一張藥單子,然後就匆匆的跑了,連診資都沒收。”
“旺望跟我拿著藥單子去藥鋪一問,這才明白過來,單子上邊的藥材,光是什麼本草茶,還有屠龍木,都是不老山才有的。”
“更不用說,其他的藥材也都名貴異常,不是我們這種小家小戶能夠負擔的起的,就算湊上一副藥,可以後就再也無能為力了。”
劉以謙走向王旺望,對方已經停止了哭泣,隻是還有意無意的會抽泣一下,雙手抱臂放於膝蓋之上,麵目埋於其中。
“你想要救你的母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