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窗外的陽光很明媚,在南方的冬,習慣了陰雨綿綿,偶有這樣的晴空萬裏,實屬不易。
太陽已經透過窗簾的縫隙擠進了一室黑沉的房間。
“寶貝,快起床了,快點哦,我們一起吃早飯啦。早上有你愛的熱巧克力和湯包,快點起來啦……”男人磁性的聲音緩緩低喚,仿佛就趴在耳邊耳語。在‘鬧鍾’鈴聲的催促下,粉色被子裏的一團動了動,一隻雪白如玉的手慢慢從裏麵伸出來,摸索著尋找聲音的源頭,直到摸到床頭的手機,一把握住,連手帶機,全部又收回被子裏。
被窩裏的鬧鍾沒被關掉,還在從被子下麵頑強地發出悶悶的軟語哄著還未起床的主人趕緊起來吧,作為一部手機,它也是太難了。
正在一切都安靜下來,隻有手機鬧鍾還堅持著低聲重複著,忽然有人破門而入,一聲如晴炸雷般的吼聲:“夏幕,還不起來!都幾點了?今的麵試要趕不上了!”
床上的人終於如詐屍一般從床上生生彈了起來,手裏還握著手機,鬧鍾裏男人溫柔‘哄起’的聲音依舊未停。
掀開被子如傻子一樣坐在床上的夏幕半沒緩過來,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剛才又做了那樣的夢,不止一次了,但無論多少次,故事都看不到結局,這回也是如此。還沒從夢中出戲,一臉懵逼頂著一頭長發,本該如綢緞般柔軟的發質現在卻亂七八糟堆在頭頂上,還遮住了整張臉,別表情,連五官都看不清了。
“你妹的!能換個起床鈴聲嗎?一大早就開始騷成這樣!”葉菲大喊道,一把扯開窗簾,刺眼的陽光悉數照進聊臥室,才看清楚,一地狼藉,衣服、鞋子、雜誌、零食、化妝品的瓶子和麵膜的袋子,本就不大的空間,擠得讓人無從下腳,還好葉菲已是輕車熟路,否則非要摔死在垃圾堆裏不可。實難想象這是一個如花似玉‘美女’的閨房。
床上正處於渾沌狀態的人終於清醒了,順手關了鬧鍾,扒拉開自己的頭發,看清楚了來人:“才幾點,你就來嚎喪呢。”
夏幕漫不經心下了床,在一堆廢墟中尋找自己的粉色棉拖鞋。鞋呢?明明記得昨晚上床前就隨腳拋在這了。
“幾點?我你還記不記得今約了要去試戲的!我好不容易給你找以的資源,你能上點心不,能不能不要浪費我嘔心瀝血,費盡千心萬苦給你抓住的機會啊!拜托你尊重一點我的勞動成果好不好!”葉菲又開始恨鐵不成鋼指著還在低頭找鞋的女人,就差衝上去揪著她質問到底還有沒有良心了。
終於在一個包包下找到了自己的拖鞋,夏幕長舒一口氣,太不容易了。轉身走向浴室:“我記得!唉,昨晚我熬夜看過劇本了。不就是一個活不過一集的仙女麼,劇是個好劇,不過我的台詞加起來總共就那幾麼兩句,就那點戲份值得你這麼火急火燎麼?”
這是什麼話!葉菲三步熟練地跨過地上的障礙物,衝到浴室門邊,衝裏麵吼道:“別給點顏色就開染房!你知道這部戲裏麵多少老戲骨捧場,隨便一個打醬油的都是叫得出名字的。能給你爭取到一個這樣的角色,我是多不容易,你自己幾斤幾兩心裏沒點逼數嗎?”
正在刷牙的夏幕自是沒辦法再抽張嘴來回複,但還是忍不住腹誹一句:呸!誰還沒個名字麼!
是試戲,其實夏幕這角色還真沒有多少講究,反正就是一群穿著飄逸出塵的仙縷衣,代表族迎戰,然後一出場就戰死沙場的眾仙之一,再配合上幾句義正言辭不畏生死大義凜然的台詞。
夏幕一邊化妝,一邊想著,其實自己和其他群演比起來還算好的,至少還有幾句台詞,旁邊那一群的人,不定演了半連個鏡頭都不會有的。但自己也算入行好幾年了,各種龍套沒少跑,各種直播沒少做,各種綜藝沒少蹭,始終等不來一個機會。但人嘛,總不能輕易灰心喪氣,誰知道下一部劇是不是就有眼光卓越的導演能看上自己呢,無論如何,都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表現的機會,即使戲份再少,哪怕隻是一個鏡頭,也還是要做到最好的。
轉身看了看其他‘眾仙’的戲服,大多是白色和黑色或灰色為主,隻有自己身上的,居然是淡淡的桃粉色,心底還是一陣得意,畢竟自己一會還是有台詞的,哪怕隻是幾句話,但還是認真拿著劇本捧讀起來。
漫長等待後,終於輪到自己這場戲了,副導演講了一會戲:是一群‘仙人’與‘魔族’大戰的場景,蘑女主角戲份已經結束,接下來是輪到他們這群 ‘仙’與‘魔’混戰場麵,先是大戰,有全體混戰的場麵,也有單個單打獨鬥的武打特寫,夏幕就是其中需要被特寫還有鏡頭的。整個古戰場在室外拍攝,台景製作很宏大,有山有水有階梯,而夏幕這個角色被設定最後戰死在水裏,‘屍體’得在水裏一陣,等導演喊‘卡’才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