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知道,自先前玄夜闖入把她救走,容溟便已令道清把整座九月宮都施了法術,現在無論妖術再強的妖,都不可能看得到聽得到這裏麵的情景。
“叫朕的名字!叫容溟,叫啊!”容溟一邊泄著憤,一邊厲聲命令。
九兒滿臉淚水,直直看著他怒狂的臉,一字一句:“我恨你!我恨你!”
容溟被震到, 停了動作,深深凝著她的臉,修長的手指把她臉上的淚珠一顆一顆抹掉,發啞的嗓音柔到極致:“九兒,你怎麼能恨我呢?你要愛我,生生世世都隻能愛你,別忘了,在集市上,是你先惹我注意,你現在惹得我一顆心全給了你,你卻要恨我要離開,你讓我怎麼辦?嗯?”
九兒淚水擦掉又湧出來。
他又心疼,又憤怒,疼她因為他愛她竟然哭成這樣。
憤怒則是她現在總因為另一個男人跟他作對。
他健碩的身軀終於起身,她忍著渾身骨頭的酸疼,起身穿衣。
穿完起榻便走。
手腕被一股大力捉住:“你去哪?”
“回彼南山!”九兒麵容冰冷。
“朕沒準你走,你敢!”
九兒回頭,臉上淚痕還在:“那皇上什麼時候才能放九兒回山?”
容溟沉沉凝著她,不語。
“皇上什麼時候放九兒回山?”九兒跟他拗上了一樣,重複問這句話。
容溟依然沉默。
“皇上什麼時候放九兒回山?”她再問。
容溟沒有再看她,拿過一旁的衣袍,慢條斯理地穿好。
在他高大軒昂的身軀快要出容門時,九兒再次追問:“皇上什麼時候放九兒回山?”
容溟已經忍到極致,倏地大步回來,緊緊一把掐起她細嫩的脖子?“就這麼想走?想回到他身邊?他比朕侍候得你更爽?”
九兒因他不知羞恥的話激得眼眶泛紅,忍著淚,不答繼續問:“九兒什麼時候可以回山?”
容溟眸色陰霾,掐著她的力道越收越緊。
九兒全然不在意,擰著一根筋,與他對視。
仿佛隻有這樣,他就一定能答應她的條件似的。
“給朕生個孩兒,朕放你走!”話落,容溟自已都怔了一下。
想到那天監斬台上,她親口說的,她有了他的孩兒,突然就又覺得這個理由用得再好不過。
他若不鬆手,她自是走不了的。
她曾為了腹中孩兒,不惜頂著再被冤枉再被折磨都願回到他身邊來。
若是現在再有了,他隻要狠狠心留下孩兒,她定是逃不掉的。
母子連心,也如同她連著他的心。
容溟大步出去,徐公公緊隨在後。
九兒軟倒在榻上。
讓她一個妖物生下他的孩兒,她如何做得到?
——
玄夜發現,九月宮似被圈禁了起來,他不僅進不去,亦聽不到看不到。
不管他用什麼法子,都不能讓九兒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直到那日九兒從九月宮裏出來。
他才再度看到她。
又蒼白消瘦了幾分,瞧得他心直緊。
若是在彼南,她定不會如此憔悴。
九兒出了宮門,總算感覺到玄夜的靠近。
九月宮應該是被容溟請那位道清大師施了法術,這才讓她怎麼叫玄夜都沒能趕來救她。
不過她也慶幸他那夜看不到也聽不到。
兩人正說著話,迎麵一道嫋嫋婷婷的身影徐步過來。
玄夜瞬即消失於無形。
“你便是九兒姐姐吧?妹妹剛入宮時便經常聽人說起,但一直沒有親見,今日終於得以見麵,姐姐真是仙姿玉貌,難怪姐姐走後,皇上還一直念念不忘呢。”女子嗓音嬌婉,對著九兒行了一禮,又友好地笑道。
九兒看著她的臉,似曾相似的樣子,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直到旁邊小水池裏映出倒影,九兒不由倒吸了口冷氣,這女子跟自已容貌怎麼會這麼像?
她不由心中生疑。
玄夜和她一樣,不過憑著他的妖術,沒在這女子身上發現什麼端倪,應該就是個和九兒長得相似的凡人。
九兒回她笑臉,她不擅與凡人打交道,便準備轉身離開。
那女子又在身後邀請:“姐姐若是無事,和妹妹一起去禦花園裏逛逛如何?”
九兒眨眨眼,尷尬而笑:“謝謝,不了。”
“姐姐不想知道妹妹是誰嗎?”
“抱歉,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一步。”九兒沒心情,而且她沒有在這裏長留的打算,不需要和誰打好關係,更不需要朋友。
玄夜也對這個莫名與九兒長相相似的女人沒好感,和九兒心思一樣,不想她和陌生人走得太近。
暗裏催九兒回去。
“姐姐不是不舒服,而是看不起妹妹嗎?”那女子一幅不罷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