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捷躲過一招,以劍迎向他更加凜冽的攻勢。
利光落,容溟下腹中招,一股沉悶之氣在體內散開,讓他險些站立不住。
玄夜得勝,更加勢如破竹,手中光影如劍,直刺向容溟致命的心窩。
容溟腰際一隻瓶子突然刺出一抹刃光,直襲向玄夜。
容溟得此良機,迅速旋開,躲過致命一擊。
再低頭,那瓶子已經重新安然無恙地掛在他腰帶上。
心中沒來由悸悸抽痛,九兒到底還是向著他的。
九兒不可能放下他,更不可能將他忘得徹底。
他必須和她單獨見麵!
山間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
玄夜劍眉深皺,迅速掠高身軀,到半空中查看。
一看方知,是朝廷方麵調來的軍隊。
粗略看去,足有上萬將士。
如若再對容溟下毒手,怕是彼南山要遭重創。
倒不是他抵擋不了這上萬將士,隻是殺戮太重,整界妖靈都會受到牽連,一戰下去,這山中至少有一半的妖靈會受其害,無數年的道行都會毀於一旦。
他自身可以不顧,卻不能不顧忌其他生靈。
再度陰沉地冷睨容溟一眼,轉身化為無形消失無蹤。
道清帶著徐公公一起尋來這裏,將容溟從地上攙起。
隨行而來的太醫馬上給容溟檢查身子上的傷。
容溟口服了幾粒治內傷的藥,撐著帶人直去妖王宮要人。
道清與新提上來的將軍對視一眼, 最終雙雙沉默,跟著容溟前去。
——
閉關室裏,九兒看到玄夜一身殺氣回來,忙給他端茶倒水,讓他平心靜氣。
外麵的動靜她也聽到了,感覺像是大事。
她聽玄夜和姥姥說了,自已身子剛受過大創,現在還什麼作用都起不了,也幫不到玄夜什麼。
殿中議事廳裏已經聚滿了各族長老,等著玄夜出來一起商議對策。
閉關室中,玄夜握住九兒的手,沉沉凝著她,“九兒,夜哥哥問你,如果有個人,他曾經傷你至深,還讓你的身子受過重創,差點徹底灰飛煙滅永無再生,他要再讓你跟他走,你會嗎?”
九兒靈眸眨動:“是昨兒山穀中那個人嗎?”
玄夜心中一緊,握著她手的力道都重了幾分:“九兒記起來了?”
不!可能!她不可能記得起,他明明在給她再造的時候,給她又下了幾符忘塵咒,
九兒想了想:“我除了昨天見到他,其他事都不記得了,像夜哥哥所說,對我做過這麼多壞事的人,不管他為什麼目的,我當然不會再跟他走。”
玄夜大鬆了口氣,攬過她的細肩,在她櫻色的唇上輕輕掠過一個輕吻:“那就好,以後永遠留在夜哥哥身邊,夜哥哥保護你。”
九兒覺得自已能受到玄夜如何重視,理應高興才對,可不知為何,每次她思及那個人一臉的痛苦之色,腦子便隱隱作痛,她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為何而來。
現在山中起亂,她不能讓玄夜分心,重重點頭:“嗯,好。”
玄夜定下心,揉揉她俏麗的小臉,起身去大殿。
容溟所來用意,玄夜最清楚。
但他不說,眾妖也不明,隻當容溟心高氣狂,知彼南山是靈山,帶領軍隊過來霸土占地。
殿上眾妖中長老怒意翻騰,恨不得立馬把容溟撕得粉碎。
幾番商定,最後統一戰線,打!
不管賠上多少年的道行,都要戳戳這位人界皇上的囂張氣焰,把他打出彼南山去!
眼看血雨腥雨,一觸即發。
銀狐長老姥姥在閉關室裏和九兒麵對麵而坐。
“九兒你可想好了,這一世都不再想他,也絕不會再去找他了?”姥姥輕聲低問。
九兒重重點頭:“絕不,那個人是傷害過九兒的人,九兒絕不饒他!”
姥姥沉吟一陣,神色肅正:“那好,你親自去見他一麵,跟他說,讓他下山吧,他會聽你的,真戰起來,不管是於他們人界,亦或是我們彼南山都是毀滅性的傷害,能阻止便盡量阻止吧。”
九兒聽言,忙站起身,便往外麵跑去。
姥姥看著她的背影,眸色深深,若有所思。
九兒離那個高大偉岸的人影越近,那種頭疼感便越加厲害。
她重重地甩了甩自已的腦袋,努力讓自已撐著,鎮定地迎著他深邃的目光走過去。
“九兒……”容溟欣喜若狂,手中利箭墜落,大步向前,伸臂便要擁住她。
九兒步步後退,不讓他碰到自已一分。
容溟心傷,定在原地,他沉沉出聲:“九兒,我是容溟。”
“我不認識你。”
容溟喉間一哽,“不認識沒關係,餘生還很長,我會讓你好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