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言嶼那小子心眼實,這些年都想盡辦法在調查我爸去世的真相。
這些話我原本聽了無數遍,可今天再聽時整個心被一種無以言語的東西給填滿了。
我緊緊地握著他媽媽的手,腦子裏想了許許多多安慰的話,可是到了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我甚至後悔當初為什麼就不能給言嶼一個好一點的答案。
哪怕是一句“我願意”呢?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我也沒有辦法救活一個死去的人。
言嶼死於爆炸,遺容已經不能瞻仰了,而我這輩子都會帶著遺憾。
葬禮結束後,梁叔與我聊了很久很久,無非是勸我離開池越。
隻是眼下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哪裏還有後退的機會。
我搖搖頭,跟梁叔提了最後一個要求。
給我一把槍。
一把就算不能結果了池越,至少能結果我自己的槍。
梁叔猶豫了一陣,還是答應了。當晚,我從梁叔那邊得到了一隻裝了兩發子彈的槍。
……
回到別墅時天已經黑透了,我將梁叔給我的槍藏在了包中。
回來的路上我一直練習著該怎麼握槍,該怎麼上膛。
不過右手拇指的僵硬還是不能讓我很好的把控住。
當初,喬嫣就是因為懷疑我的身份才會讓我切下右手食指的吧。那個女人,一直都那麼聰明。
所以我現在不得不去想,如果當時池越沒有救我,而是放任我缺失一隻手指,怕是真的開不了槍了。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吸了口氣,將自己的情緒調整好回了別墅。
我不想讓池越看出什麼,至少不能讓他看出我對他動了殺念。
隻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池越比我早一步動了這個念頭。
“回來了?”我一進門,麵對的便是池越那張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臉,同時還有他放在桌上的兩樣東西。
一個是我曾經看他用過的槍。
我到現在還記得他就是握著這把槍在自己的右腿上崩了一槍。就是這一槍讓我徹底愛上了這個男人。
另一件,是散落在桌上的照片。
拍到的是我跟言嶼在咖啡館裏的畫麵,還有我白天去參加葬禮的畫麵,還有我從梁叔手中接過槍的畫麵。
原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信任過我。
“阿越。”我叫著他的名字,十分鎮定的走到了他的麵前。
池越應了一聲,隨手從桌上拿起了兩張照片。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毫不留情的將照片甩到了我的臉上。
照片的邊角有些鋒利,劃破了我的臉頰。
有一絲溫熱沿著我的臉頰滑落下來。
我動了動唇,衝他露出一抹溫順的笑容。
旋即彎腰將照片撿了起來,然而不等我站直了腰,池越一把扼住了我的脖子,將我壓在了沙發上。
“我是不是現在就該動手殺了你?”隱忍多時的他終究露出了殘暴的一麵。
我梗著脖子就這麼看著他,“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那就動手啊!”
“你以為我不敢?”池越咧嘴笑得十分猙獰,說罷他低頭狠狠地咬住了我的脖子。
很快,劇烈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叫出了聲來。
但池越立刻捂住了我的嘴巴,他越咬越深,恨不能立刻吃了我的肉,喝了我的血。
我忍著痛,雙手胡亂地在包裏摸索著什麼,好不容易找到了梁叔給我的槍,還沒有拿出來就被池越搶了過去。
他握著我的槍端看起來,染上鮮血的嘴唇透著妖冶,“哼!我倒是小看你了啊,我一次一次給你機會,你不珍惜也就算了,居然還想殺了我。”
“是啊!我想殺了你,我恨不能你現在就去死!池越,我從一開始接觸你就是想讓你死!”我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翻身從沙發上爬起來後我想都沒想就朝他撲了過去。
“你想報仇?為誰?”池越雙眸眯起,棱角分明的臉上盡是殺意,他一步步往前走,往我跟前靠近。
直到他手中的槍對準了我的太陽穴。
我與他之間的距離不到十公分,我甚至能嗅到他身上濃烈的酒氣,還有他嘴角的血腥味。
“為了誰?”我嗤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七年前,我爸被人害死你敢說你不在嗎?”我說著舉起了左手,無名指上還戴著他給我的戒指,“池越,我爸的命你必須償還!還有我奶奶,還有言嶼的命,你必須償還!”
“所以呢?”他聞言不怒反笑,突然間他將對準我太陽穴的槍口往下挪去,直到對準了我的小腹。
看著他的詭異的動作,我忽的意識到了什麼。
他知道了?
“池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