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殘喘著從喉嚨深處擠出了這句話來。
曾寒聽到了我的話相當滿意,“想清楚就好,畢竟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嘛!”他說完,重新撥打了池越的電話。
很快那頭又傳來了池越的聲音,“寧溪,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池越,能回來嗎?我受傷了,流了好多血,好疼啊!”我茫然地盯著曾寒,說出這番話時心裏竟然沒有半點的起伏。
我沒有給池越猶豫的時間,當即掛了電話。
通話結束後,曾寒蹺著腿坐在我的對麵,“寧小姐,你放心我這次不會讓池越好過的。他壞了我幾次好事,讓我損失了上億。這筆賬我得好好算算。”
他說著,興致缺缺地把玩著那隻帶血的刀。
我撐著一口氣抬頭看向他,“當年害死我父親的,你也有份吧!”
“喲,還真是。”曾寒沒有否認,“不過有句話我得說,當年我不是沒有給過你爸機會,可他不幹啊!弄死他我也沒辦法。”
“曾寒,你是畜生嗎?”
“哼!”曾寒聞言衝我翻了個白眼,“你少他媽跟我講這些,反正弄死了池越,你也活不了。”
池越要是死了,我確實活不了。
“你也一樣。”我冷笑回應,靠著僅剩的力氣往門口爬去,好不容易撐著牆站了起來,剛把門打開,我腳下一晃直接栽了下去。
而這時,趕來的池越一把將我抱在了懷中,快速地脫下了自己的衣服套在了我的身上。
那人的身上還是我熟悉的煙草味,透著逼煞人的甜膩。
池越沒想到我會傷成這樣,他抱著我便要離開。
不想剛邁開步子就被曾寒給叫住了。
“這麼快就想走?池越,你當真是目中無人啊!”
“曾老板,你這又是鬧得哪一出?”池越抱著我折返回來,將我放在沙發上後直接扯下了自己的襯衫將我手腕上的傷包紮了起來。
我有氣無力地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隻能微微抬起眼皮看向他們。
池越自出現時呼吸便相當的沉重,我看得出他為了趕過來一路上沒有停歇過。
“我親自跑一趟清邁還能為了什麼?池越,當初我可是把話說的很清楚,如果再有人插手我的生意,我第一個懷疑你!”曾寒撂下話來,同時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槍。
麵對曾寒的叫囂,池越沒有半點的反應,他的視線始終停留在我的身上。
片刻後,池越默然從懷中掏出了槍,放在地上後他一腳將槍踢到了曾寒的麵前,“這樣,你滿意了?”
“不,就這樣我能滿意什麼?”曾寒訕笑,隨即掃了我一眼,“今兒為了見你,可是讓寧小姐受了莫大的委屈。不過,一個女人而已就讓你這麼上心,池越你可別說你真愛上這個女人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池越聲音驟然壓低了不少。
“對,跟我是沒什麼關係。”曾寒頓了頓,低頭看向他腳邊的槍,撿起端看了幾眼後又拋給了池越,同時他將槍口對準了我。
視線對上曾寒的槍口時,我認命般閉上了眼睛。
這時,曾寒說,“池越,老子也不跟你廢話。今天,你當著我的麵廢了你一條腿,不然我現在就崩了她!”
聽到曾寒的命令,我猛的睜開了眼睛,當即看向池越。
此刻池越的手中就握著那把槍,他沒有半點猶豫,子彈上膛之後,他對著自己的右腿便是一槍。
“嘭!”
一聲巨響頓時在房間裏炸開了。
我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會為了我廢了自己的腿。
“池越,你瘋了嗎?”看到他的右腿槍眼不斷地湧出鮮血,我立刻朝他爬了過去。
“哈哈、哈哈,還真是瘋子啊!池越,老子服你!”得逞的曾寒高興的哈哈大笑,臨走前他對著池越受傷的腿猛的踹了幾腳這才離開。
而我早已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壞了,我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會為了我回來,更沒想到他會為了我不要這條腿。
“池越,你怎麼樣,你怎麼樣?”我手忙腳亂地扯開了手腕上的布替他包紮,可不管我怎麼做血還是止不住。
“我沒事,倒是你一身傷可真難看。”池越虛弱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
“你別說話了,我給你叫醫生來,我現在就給你叫醫生來!”
活了二十年,我從未像今天這樣失措過,這樣無力過。
我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在我的麵前沒了。
我爸的死,奶奶的死,我已經錯過太多努力的時候了,可池越還活著,他不能死!
“池越,你堅持住,你一定會沒事的,你的腿會沒事的!”我匆匆撂下這話,卯足了最大的力氣衝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