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晚上下班的時間,沈皓潤匆匆的跑過來看我。聽說孩子在保溫箱裏,也是像我們之前一樣著急的不行。我打趣他說,“自己也是快要做父親的人了,怎麼也對這些事情一概不知。”
沈皓潤溫柔的笑了笑,眼神裏也盡是期待和滿足。
“鄭晴也快要生了吧?”
沈皓潤點了點頭,還有一個禮拜就到預產期。他和鄭晴的關係還是那樣不冷不淡,但也好歹因為孩子的事有所緩和,畢竟是自己的骨血,沈皓潤對這個還未出生的孩子有著滿滿的期待,看著他的樣子,我似乎就能想象出來,若是霍承坤也在的話,一定在看到小葡萄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幸福表情吧。
至於沈皓潤和鄭晴的關係,那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我想時間總會讓人感知愛情。在我的眼裏,沈皓潤並不是不喜歡鄭晴,隻是對她當初得到的方式一直耿耿於懷,我不好多言,隻希望時間能夠調試他們之間的感情,希望沈皓潤幸福,哪怕讓我折壽十年,這算是我欠他的。
霍承坤的消息在生了女兒後,隔幾天就會由獄警傳出來。比如他在打飯時候不知想到了什麼美好場景,不由自主笑了出來,恰好他對麵是一名經過的犯人,嚇得對方以為得罪了他,偷偷跑去找獄警。想要對霍承坤道歉。還有他食欲一直不好,但是最近一天比一天能吃,從早晨到晚上,臉上再也不是緊繃繃,而是非常溫和。
小葡萄滿月那天,我得了急性肺炎,高燒住院打點滴,折騰了半個多月,溫景在醫院和公司兩頭忙,也沒有顧上。於是覺得很遺憾,在小葡萄一百天時,辦得百日宴非常盛大,幾乎將他所有認識的人都請來,不管是商界還是曾經的朋友。賓客問他這是您千金嗎,長得真像您。我抱著孩子格外尷尬,溫景反而非常溫和笑著說,“勝似千金,我一直認為,我非常狠毒,沒有資格說任何人壞,因為我比誰都壞,但我沒想到,我有生之年會這樣疼愛一個孩子。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但我就是很喜歡,願意把我能給的都給她。”
所有賓客都異常尷尬,看他的眼神都帶了幾分探究。
我對他身後的顧靈投去抱歉的目光,她沒有在意的搖了搖頭。在我懷孕的那段時間裏,顧靈也沒少陪著我,我變成了一個嘮嘮叨叨的婦女,每天拉著她,給她講我和霍承坤的故事,好在這丫頭似乎非常感興趣。還嚷嚷著要把這故事寫出來,我覺得好笑,這樣的故事,隻怕讓人知道了,多半隻會說,林諾真是一個狐狸精吧。
這個世界上的愛情,多半都很奇怪,有時候甚至違背了一些既定的觀念,於是無論你愛得多真,都會被世俗的眼光去審視批判,我和她說這樣的故事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否則隻會招來謾罵,顧靈這丫頭卻說,總會有人相信愛情。
她還和我說,她喜歡溫景,恰巧就是因為他對我的情感,超乎於愛,卻止乎於禮。如果溫景真的對我不聞不問或者強行占有我,反而她還沒興趣了。我隻能說這丫頭的思維太活躍,我跟不上,但總之我們成為了好朋友,她說她會一直愛著溫景,但絕不主動。
小葡萄剛出生時,長得非常醜,我手中霍承坤的照片隻有一張,是我有一次偷偷拍的。有些模糊,我每天在她睡覺前都會給她看,她也非常專注,瞪著一雙葡萄珠似的大眼睛凝望,久而久之,也不知道是我心裏作用還是真的,她長得和霍承坤逐漸非常相似,五官完全和他一樣,又比他多了幾分女孩子的柔和與圓潤,像得讓我嫉妒。
小葡萄十一個月的時候。第一次張口喊了爸爸。溫景當時正抱著她喂食她喝果汁,她咽下後忽然咧著嘴喊了他一聲,溫景愣住,我在旁邊聽到後,臉色有些不好。溫景笑著將她舉得高高的,“再喊一聲。”
小葡萄一邊笑一邊非常斷斷續續的濁音喊著,“爸、爸。”
溫景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他清楚自己永遠不可能做小葡萄的父親,這個位置隻是霍承坤,但他依然很高興,因為小葡萄是看著他喊出來的。
也許在這樣小的孩子眼中,溫景每天陪伴她,和她一起長大,而她的父親卻沒有抱過她一次,我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對長大一點的小葡萄說,和媽媽一起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