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溫景那樣得意麵孔,忽然明白了什麼,我回頭看了一眼走廊上嘈雜的警方,指著他說,“你幫忙了是不是?”
溫景非常無辜的舉起雙手,“就幫了一點。弄壞監控器而已。”
我本來非常生氣,覺得他弄巧成拙,如果白瀛選擇和霍承坤一樣自首,結果不會太慘,每個良知存在沒有被泯滅的人,應該得到原諒和重生,但他逃掉,結果又另當別論。”
但仔細想來,白瀛非常可憐,他這一生,愛上了人妻,活在非常虛幻的等待中,又在這樣的一條路上走到了黑,一個從來沒有感受過人世美好的男人,就這樣老死在監獄,的確太悲慘太不公,逃掉就還有一線生機。
至少,他現在真的可以了無牽掛過一段非常自由的生活,去做他想做的事,去看他想看的風景,去接觸他想接觸的人,過一段不需要依附任何人聽命任何人的生活。
而我也將回歸到暫時沒有霍承坤的日子,所幸我不孤獨。
我撫摸著已經有些隆起的肚子,三個月了,這個孩子也許很命苦,她還在母體內本該無憂無慮的日子,卻連同我經曆了這麼多變故和別離,她還這樣堅強的穩穩存在,仿佛知道她有多麼重要,不忍心讓我和霍承坤再失去她,我不由自主微笑,重重按在最上麵。似乎都能感覺到她的心跳。
春節後,霍承坤被遣送原籍,卻沒想到我和溫景在上海待了將近三個月,由於我月份大了不便,由浩子開車走陸運回到深圳。出庭時溫景到了現場,我並沒有過去,霍承坤最終被判處有期徒刑四年,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保留他霍氏集團個人財產股份不做懲處。
而沒收其餘非法途徑得到的錢財總共三億七千萬。沒有什麼懸念的是,杜沈被處以死刑,他手上沾滿血腥,加上長達幾十年的地下毒品等違法交易,這樣的刑罰,我認為不足以抵過。
聽到霍承坤這個結果,我長長的鬆了口氣,四年。
還好,不多不少,不至於讓我望穿秋水。
霍承坤說不會接受我的探視,那樣黑暗的地方,他不允許染髒我的眼睛,溫景告訴我這番話後,我的心在瞬間就沉入海底。
四年時光不見一個人,足夠忘記他的臉,他的眼,他的每個表情,每個語氣。
四年時光隻是憑著記憶懷念一個人,非常殘忍。
溫景輕輕揉了揉我頭發說,“他也隻是這麼一說,如果你非要見他,死活不肯離開,他也沒有辦法,他說了,你是他的軟肋,他可以拒絕全天下。唯獨拒絕不了你。我可以想盡辦法逼他見你。”
我笑著搖搖頭,“他什麼脾氣,我很清楚,他打定主意,逼死他他也不會改變。”
霍承坤啊霍承坤。他對待除我之外的人,都是鐵石心腸,能夠親眼看著孔念被輪侮,能夠麵不改色設計呂瑩瑩鮮血淋漓,能夠十年時光都愛不上一個何俞靜,不管她們心腸怎樣歹毒,怎樣活該,但到底隻是一個為愛成魔的女人。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如果這世上的男人都像霍承坤一樣,不那麼濫情不那麼風流,會有多少女人幸免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