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故作驚喜的挑了挑眉毛,“這是個好主意,穆城沉穩睿智,凝茵年輕活潑,正好互補。”
霍承坤的眉目蹙起,臉色有些發冷,恨不得用全身的力氣去表現自己的反抗,可是礙於這麼多人,霍承坤根本不好說什麼,杜老就是看著人多,才會這樣逼他。
就在這時,遠處一股非常香濃的空氣朝這邊撲過來,一抹粉紅色身影出現在杜老旁邊,她笑得非常明媚說,“爸爸,我大姐在比利時巡展回不來,她給我郵寄過來一份特別漂亮的禮物,是一條鉑金項鏈項鏈,還嵌嵌著很純粹的藍寶石,要多好看有多好看。我愛不釋手捧著玩兒了好久,特別襯您女兒我高貴的氣質。”
她話音落下,這一份俏皮引來臨近幾桌賓客聽到都善意的大笑出來,她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杜老的大女婿,臉更紅了,“姐夫也笑話我。”
那名男人有些不自然的別開目光,微白的皮膚上泛起些很詭異的紅潤,溫景眼神更敏銳的捕捉到,他握了握我的手,笑得很有深意,我大約也明白了一點。
隻要她不喜歡霍承坤就好,隻要沒有人跟我搶他就好。
杜老安排她坐在霍承坤身邊,凝茵微微愣了愣,有些不情願,她好像特別害怕霍承坤,坐下後便非常僵硬,動也不敢動。
杜老沒有發現這份異常,而是和那三名官員以及帶在身邊的官太太一起談笑風生,霍承坤在此期間不知道怎麼了。他忽然用一份幹淨的湯匙舀了一勺湯,遞到凝茵碗中,笑得非常溫和說,“聽你姐夫說,你喜歡喝玉米排骨湯。這次正好有,是我特意為你點的。”
霍承坤那個姐夫兩字咬得特別重,凝茵的臉色白了白,杜老看到霍承坤的體貼動作後,笑著拍了拍凝茵的肩膀說,“看你幹哥多麼照顧你,你不要再任性,否則誰也不會一如既往對你好。”
凝茵狠狠瞪了霍承坤一眼,他仿佛沒有看到,含著一絲笑意捧著湯勺,大有她不接過他就不罷休的架勢,凝茵隻好不情願握住勺尾,大口喝下去,霍承坤用方帕擦了擦手指,在眾人都將目光從這一幕場景回神後,他臉上閃過一抹非常厭惡的神情。
杜老在席間對著所有人說,“大家都清楚,我有兩個女兒,長女阮阮是一名書法家,深受許多人喜愛,常年忙得不在家中,膝下一個小女凝茵陪伴,我沒有兒子,隻有一名女婿,也不是能為我解憂的材料。這一次機緣巧合,遇到穆城,我非常喜歡他,讓他隨了我姓認作義子,可又覺得不夠名正言順。如果我杜家再有喜事傳出,勢必是他和我小女兒的喜事,諸位都是和我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朋友,我頤養天年後,希望大家能夠多多幫襯,我在此先幹為敬。”
眾人非常捧場,都舉起酒杯附和說祝福的話,凝茵非常焦急,臉色都白了些,她扯著杜老的衣袖,他坐下後帶著怒意說,“不要胡鬧,穆城都沒說什麼,你再這樣,就不要怪沒有臉麵。”
凝茵不敢再動,她咬著嘴唇紅了眼睛。用筷子狠狠戳著碗中的飯菜,對麵的阮阮丈夫見到後,沒有什麼表情,隻是當作從未看到。
我在席間非常想吃一份冰鎮的水果拚盤,我拿著筷子夾住一塊西瓜,霍承坤忽然在這時也夾住同一塊,我愣怔看向他,他麵無表情望著我,這一桌的人都沒有注意到到這個場景,溫景和杜老還有他女婿在講什麼碼頭。霍承坤聲音很小對我說,“不準吃生冷。”
就這五個字讓我瞬間紅了眼眶,我將筷子收回,他同樣也沒有吃那塊西瓜,隻是轉而夾住一塊蝦,慢條斯理戴起白色塑料手套剝著,燈光將側臉輪廓籠罩得非常俊朗,他特別像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成熟端莊,冷靜沉默,而那眼角被時光雕琢出的細碎皺紋,不會讓他有任何瑕疵,反而是一股歲月滄桑的味味道,讓年輕的女孩更容易瘋狂。
酒席過半,這一桌上基本沒有什麼人了,都忙著和其他賓客溝通感情拉幫結派,溫景也被不少人圍住,都和他請教華北那邊做生意好做與否,他無暇分身,我拉住一個服務生詢問衛生間的方向。他指給我後,我道了謝,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留意這邊的溫景,悄悄起身超則服務生指給的位置過去。
走廊上的燈光非常昏暗,是橘黃色的。盡頭挨著安全通道的角落是衛生間,在男廁的門口一扇高大厚重的門擋住的位置,有兩道身影在閃動,然後就聽到兩個聲音在說話,一男一女。
女聲有些激動,幾乎是喊著說,“林穆城我不會嫁給你,你不要做夢!你都三十五歲了,都能當我叔叔了。我憑什麼要為了父親利用你就犧牲我自己幸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思,難道你不覺得自己是老牛吃嫩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