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美人迷.(1 / 3)

十二月十二日,流落在外多年的赫連玷重回皇宮,太後感念其同為先帝手足,雖癡傻蠢笨,但到底是皇室血脈,同朝臣商議後,封他為福王,另居長寧宮。

可福王智如幼子,畏懼陌生,哭著鬧著不肯入宮,隻得先在魏王府住下。

昭陽殿紫煙繚繞,嫋嫋如絲,姚妙蓮坐在珠簾後頭,雙手疊放,端莊優雅,珠簾輕輕搖晃,風華半遮,若隱若現,看著她的人雙眼都漸漸癡了。

魏王的視線不加掩飾,近乎僭越地望著她,眼中癡纏貪婪,在不經意間流露出洋洋得意來。

殿中宮人都已被她摒退,隻剩兩人相對,姚妙蓮端著太後的架子,不曾變了臉色,也沒有半分緊張和膽怯,她開口問他:“魏王叔來尋哀家所為何事?”

魏王乃昭武帝的親弟弟,年齡卻相差甚遠,他正值壯年,眉宇間是歲月沉積下來的穩重成熟,此時,又多了分野性和張揚。

他但笑不語,忽然邁動步子,朝姚妙蓮走了過去。

手指掀開珠簾,他看著姚妙蓮微微皺起的眉,笑容裏多了幾分玩味:“你是真冷靜,還是害怕在我麵前露出破綻,而故意裝成這個樣子?”

姚妙蓮手心一緊,便看到那人撩開珠簾後仍不停下,款款走上前來,直到她身前停下,半彎身子,逼近她的臉,眼中覬覦之色一覽無餘。

“你還是害怕了。”他伸手撫上她的臉。

姚妙蓮驟然變了臉色,將他的手推開,終於不再強裝冷靜,眼中怒火燃燒:“魏王叔自重,哀家如今是大胤太後!”

魏王不生氣,反倒嗤笑一聲:“你是太後又怎樣,本王碰不得嗎?”

姚妙蓮怒目而視,他真是無法無天了,罔顧禮義倫常,說出這樣的話簡直大逆不道。魏王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語氣不緊不慢:“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能先你一步保住赫連玷?如今他在我手裏,皇位便在我手裏,連著你也在我手裏……”

他拉住她的手,她掙紮,他卻更用力,狠狠地將她從鳳座上拽了起來。

姚妙蓮不肯服軟:“一個傻子,也值得我費那麼多力除去嗎,你未免也太高看手中的籌碼了吧。”

“我若說,他不是個傻子呢?”魏王一把攬住她的腰,手向下探去,沉迷地看著她神色變化,唇角微微勾起,“看來你孀居多年,是真的謹守本分,我還以為,你定會跟謝九楨顛鸞倒鳳呢。”

姚妙蓮按住他胡作非為的手,眼中多了幾分冷色,似乎因為他提到了某個名字,便讓她更加冷靜下來。

“就算赫連玷不是個傻子又怎麼樣,你難道還要利用他造反嗎?”

魏王偏頭一笑,神色不屑:“那位子,我不感興趣,相比皇位,我更想要你,赫連玷隻是一枚棋子,我想要推他上去,他就能上去,我想要拉你下來,你就得下來——”

“你在癡人說夢。”姚妙蓮不為所動。

“是嗎?”魏王回過頭來,笑容莫測,他欺前一步,將姚妙蓮逼回到鳳座上,整個身子壓下來,“比如說,幼帝其實不是我那個好侄兒親生骨血,這樣,你也覺得自己能坐穩太後之位嗎?”

姚妙蓮勃然變色,麵容瞬間變得蒼白,她怔怔地忘了反抗,甚至連問一句他為何會知道這個秘密的膽量都沒有,魏王在她耳邊親了親,輕笑:“我們為何不聯手,將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上呢?”

他說著,像是蠱惑,又是赤.裸裸的威脅,他的意思很明確,在開口第一句話時就表明了自己的目的,是她太自大了,竟然被人抓住了最致命的把柄。

可她若為權利生,今日必當心死,全力逢迎取悅他。

姚妙蓮閉上雙眼。

子時剛過,姚妙蓮忽然從夢中驚醒,鄭歆聞聲趕來,將燈火點著,擔憂地看著她:“娘娘做噩夢了?”

姚妙蓮抓著被子,轉頭看到寢殿之外的那個鳳座,眼前便浮現白日裏的荒唐,頓時覺得腹中惡心,扶著胸口幹嘔幾聲,鄭歆見狀,緊忙伸手順她後背。姚妙蓮眼中含淚,握住鄭歆的手,憤恨又絕望:“阿嬤,是我做錯了嗎,上天要這樣懲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