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蹲在床邊替她把衣服鞋子脫掉,蓋好被子,拿起睡衣準備洗澡,包裏的手機‘嗚嗚’的又開始振動了。
怕吵醒女兒,我迅速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鄭浩打來的電話。說實話,這個時候,我誰的電話都不想接,隻想好好泡個熱水澡,趕走這一天的疲憊。
但電話另一端的他似乎跟我較上勁了,我不接,他就一直打,好像有十萬火急的事似的。最後,我隻得接起。
“喂。”
“還好你接電話了。”鄒雲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過來。
我微微愣了兩秒,這話什麼意思?
“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問。
他說,“沒事,下午給你發信息你沒回,打電話也一直沒接,我以為你出事了,還好,還好,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他連說了兩個‘還好’,隔著電話,我都聽到他重重吐了一口氣,如釋重負,我的心仿佛被什麼觸動了一下。
那個曾說要愛我寵我一輩子的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不認女兒,任由他的新歡辱罵我和女兒,而另一個男人,我曾經傷害過的男人,卻因為我沒有及時回信息,沒接電話擔心了老半天……
我眼睛突然有些酸澀,吸了吸鼻子,“我沒事,下班後帶女兒去吃飯來,沒有看到你的信息,不好意思啊,讓你擔心了。”
我竭力讓我的聲音聽起來跟平時一樣,但他還是敏銳的發現了,“你聲音聽起來不太正常,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沒事,就是有些累了,想早點睡覺,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掛了,晚安。”
“等一下。”他急切的說,“再給我一分鍾,可以嗎?”
我本想拒絕,卻鬼使神差的吐出一個‘恩’字。
他說:“小雪,可能我現在說什麼,聽起來都讓人覺得沒有誠意,畢竟我人不在你身邊,你遇到困難我不能及時給你安慰,不能幫助你。
但我仍希望你可以告訴我,有事情,說出來比憋在心裏好受。求你讓我做你的傾聽者,就像以前一樣,可以嗎?”
他居然用了‘求’字,我靜靜的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我抬手一抹,卻越抹越多,最後根本止不住,似是要將之前在孕嬰店沒有流的眼淚全部補回來。
“小雪,你在聽嗎?小雪,你說話呀!”
鄭浩急切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我張了張嘴,想要回答,才發現喉嚨又澀又痛,根本無法逸出聲。
最後,我幹脆掛了電話。
鄭浩又撥了過來,我掛掉,他繼續撥,我繼續掛,如此反複……
最後,我給他發了一條信息,“時間不早了,早點睡覺,晚安。”
他不死心,“你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就不睡覺。”
我:“隨便你吧,我累了,睡了。”
他:“你信不信我馬上打飛的過來。”
我知道他說到做到,上次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我可不能真讓他過來。
我忙說:“我真的沒事,可能是上班累了,又要帶孩子,有些疲憊,睡一覺就好了。”
他:“你先睡吧,我先訂票了,明天早上你下樓就能看到我了。”
特麼的!怎麼這麼想罵人呢?聽他這話的意思是,要直接到我家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