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歌點頭，“知道了。”
安淩炎皺眉，不過轉念一想蘇清歌向來如此，就沒多計較。
不多時小太監就端著淨麵盆進來，蘇清歌幫他洗了臉又重新簪髻。
不消說，當看到蘇清歌命禦膳房準備的粥時，安淩炎自是很高興，一連喝了兩大碗。
早膳過後，福海卻來了，安淩炎有些不悅，福海硬著頭皮上前，“昭容娘娘傳老奴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這些是禦醫叮囑皇上按時換的藥，勞煩公公了。”蘇清歌將藥草打包好遞給他，“另外，皇上說喜歡我這張床，也請公公一並差人搬走吧。”
福海沒敢應聲，隻是瞟向安淩炎。
“朕何時說過要走？”安淩炎一挑眉。
蘇清歌卻麵不改色，“皇上身份尊貴，日日留在舞陽殿於禮製不合，況且今日已經荒廢了早朝，清歌不想遭人非議。”
“誰敢……”
“皇上，我要出宮了，先行告退。”蘇清歌欠了下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良久，安淩炎這才憤恨地起身離開，福海跟上前幾步小聲問，“皇上，這床搬嗎？”
安淩炎臉色鐵青地掃了他一眼，福海嚇得一縮脖子，垂首跟著離開。
陶然居。
三樓雅間內，安翟墨拈起一塊杏花糕，放在鼻尖輕輕聞了聞，嘴角現出一抹溫柔的笑，這是蘇清歌最喜歡的果子。
他打定主意，將來定要將陶然居的廚子帶在身邊，日日做給她吃。
忽然，叩門聲傳來，安翟墨衝身旁的隨從點頭，隨從開門放入一人，又退出去守著了。
來人忙上前施禮，“微臣參見王爺。”
“免禮。”安翟墨一抬手，“柳太傅不必太過拘謹，坐吧。”
太傅柳傳博在他對麵坐下，小心地打量著安翟墨。
不久前，柳媚兒讓他想辦法試探安翟墨對蘇清歌的態度，他還在猶豫，不曾想安翟墨竟然先找上了他。
“不知王爺找微臣來，所為何事？”
“柳太傅，本王有些記不清了，想問問你一年前皇上許了你什麼官職？”安翟墨品了口茶，並不看他。
聽他舊事重提，柳傳博神色一變，想當初他本是先皇太子的人，先皇太子與安淩炎劍拔弩張時，他審時度勢轉投了安淩炎。
柳傳博畢竟狡猾，委婉地開口，“皇上原本許臣左相之位，不過現如今臣也很知足。”
“知足？”安翟墨軒眉輕挑，“柳太傅倒是淡泊名利，跟本王想得不太一樣啊。”
柳傳博暗自揣測，雖說皇上和王爺一母同胞，但如今宮內流言四起，祭典上的事他也看到了，安翟墨莫非有什麼深意？
“本王倒是覺得左相年事已高，也該有能者取而代之了。”安翟墨抬頭，“不知柳太傅可有意願？”
柳傳博眼下已經明白他的用意，坦然開口，“然而似乎皇上並不這麼想。”
“無妨，”安翟墨一擺手，“隻要柳太傅有興趣，並不難。”
柳傳博當然知道柳媚兒本意是讓安翟墨帶走蘇清歌，為她除了後宮大患，但安淩炎非但沒兌現承諾，反而有意疏遠他，若安翟墨真能讓他當上左相之職，倒戈又何妨？
柳傳博立刻起身施了大禮，“承蒙王爺抬愛，微臣定當為王爺肝腦塗地。”
安翟墨眼神中多了幾分凜意，“柳太傅，靜待佳音吧。”
不多時，柳傳博和安翟墨先後離開，對麵雅間的蘇清歌眼眸微垂，拈起一塊杏花糕，眼底浮現出滿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