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背叛(1 / 2)

吃飯,睡覺,充滿陰謀的聊,然後再吃飯,再睡覺。這樣的日子如果給的是在高中的顧蓮的話,她大概會跪下來感謝上的。

唔,當然,如果有一床棉被的話那就更好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如同在鐵板上用火慢慢地煎,她被熬得翻來覆去死去活來,一寸寸的皮肉被腐蝕,她覺得難耐的疼,低頭看看身體,心想,原來……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黑影,她睫毛一顫,而後發出意味模糊的低笑。

——原來是從內裏腐壞的啊。

“你在笑什麼?”下巴被人攥緊抬起,一張俊氣的臉彎腰俯視著她,嘴邊挑著文雅的淺笑,黑眸中卻閃爍著熟悉的火光,灼灼燃燒。他慢慢,一個字一個字道,“你裝可憐把我引過來,現在又在做什麼?”

“……好久不見。”顧蓮被迫仰首,疼得要命,可還是雙眸一彎,仿佛感覺不到痛似的笑。

白恒遠細細地打量她的臉,眼神似灼熱的刀子一般劃過她的五官,她覺得臉皮發疼,還是兀自地笑。他也就笑了起來,笑得和風細雨,慢慢開口,每一個字都宛如從齒間咬過:“是好久不見了,久到我都認不出你來了。或許你可以給我解釋一下,你什麼時候成了該死的異能者?”

下巴上的力道越來越緊,顧蓮蹙了蹙眉,終於聲了句:“疼。”

白恒遠倏地鬆開她,而後才反應過來似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閉了下眼睛,胸口是未散的鬱怒,看著她逐漸浮上青色的下巴,卻怎麼也下不去手了。他自嘲地挑唇笑了,轉身背對著她,聲音中有著難言的陰鬱:“跟我過來,把話清楚了,你這條命不是我一個人的。”

顧蓮腦海中浮現起陳誌舉著劍抵著她的模樣,如同無情的神,拯救與毀滅皆在翻掌之間。她揉著下巴站了起來,低低地笑,重複道:“是,我這條命不是我一個人的,我早就知道。”

白恒遠腳步頓了頓,終究沒回頭去看。

也就不知道他身後的顧蓮似自嘲似認命的眼神。

你瞧,顧蓮,到頭來你還是隻能牢牢地依附於他,宛如可悲的寄生蟲。

一言一行皆用盡心機,就算如此也隻是為了攥取一個男人的注意力,連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那麼用力地得到異能,以此支撐起自己雖不現實卻華光璀璨的夢,然而落花流水終成空,不過是個可悲的笑話。

上蒼將她重要的東西一層層剝落,手起刀落將她的感情撕個支離破碎,本以為失去笑容已經是盡頭,而今才知哭不出來才叫絕望。

今日的一切都不是巧合。維森會來找她,她早已預料到,但她的一番淩厲表現,雖是借力打力敲打白石,但最重要的目標卻是在監視器後麵的人。數日未見他們的蹤影,顧蓮知道,這必是在介懷她異能者的身份。聖水這東西一般人不會準備給一個成年人喝,而就算喝下去,在角鬥場那種地方如果她發了高燒,也活不到這個時候,所以答案很明顯——在遠征基地裏,她便不聲不響地得到了聖水,並且隱瞞至今。

如果再多聯想幾分的話,遠征基地裏她做的手腳也將一覽無餘,以他們的精明,按圖索驥便能摸清她的心思,而這就能解釋他們為何至今沒有現身了。

他們一定在觀察著自己,以一種陌生的眼神。

那麼她就給出一個答案好了,告訴他們,現在的顧蓮是什麼樣子。

從一個籠子到另一個籠子裏,她怎麼甘心,無論如何也要搏一把,如此才能不辜負,才能對得起……

對得起什麼?

她複而又茫然了。

在眾人安靜的注視中,顧蓮跟著白恒遠,穿過連接著車子與車子之間的索橋,步到了中心車上的指揮室裏。

一進門,顧蓮看到眼前情景,不由嘴角一抽。監視屏被打開,她方才的車子裏的畫麵就那麼大大咧咧的放大,另一格大窗口裏盛著她裝憂鬱的側臉。看著看著,她臉上的溫度逐漸升高。

……表演得很投入很逼真是一回事兒,被人這麼細致地研究還當著本人的麵看的津津有味就又是另一回事兒。

羞恥度爆表有沒有!!!

範子淩在那邊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煙,翹著腿看過來,俊朗的容顏,寬闊的肩膀,狹長的眼睛裏帶著戲謔和淡淡的打量,閑閑舉手打了個招呼,舉手投足不出的輕佻散漫:“喲,演技不錯。”

顧蓮閉了閉眼睛,默念一百遍久別重逢,還是沒忍住,很忍耐、很客氣地道:“把屏幕關了吧?”

“可我還沒欣賞夠呢。”範子淩側頭看著屏幕,修長的手輕輕碰了碰上麵眼神憂鬱的姑娘白淨的側臉,輕輕笑道。

顧蓮眼睜睜地看著他溫溫柔柔地碰屏幕上的自己的臉頰,臉上仿佛有一隻略帶粗糙的手看似熱情實則冷漠地**,頓時覺得毛骨悚然,打了個寒噤。

一旁的鄭一浩看著姑娘僵硬的表情,心生不滿,輕咳一聲,打斷了範子淩饒有興致的作弄,溫和地微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