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不斷的群山,重重疊疊,勾勒出一道道弧狀。山上的樹木漸漸掉了顏色,隻有中心的那座山以嫩綠的姿態矗立著。
今年入秋似乎有些提前,隨處可見的是枯黃的樹葉,風一吹,就跟抖了篩糠一樣,簌簌地往下掉,頗讓人有一種“秋風掃落葉”的快感。
當秋氣入襲,那山仍舊“特立獨行”,一保初春景象,處處鳥語花香。
也許是遠離世俗,此山沾染些許飄然的仙氣,隨處可見一些不怎麼常見的動物覓食嬉戲。
一隻金花鬆正撅著屁股撿著落在地上的鬆果,後邊毛茸茸的大尾巴不時隨著它的動作搖晃。專心於食物的金花鬆沒有注意到身後一雙泛著幽光的眼。
鬆鼠抱好了鬆果,大尾一掃,縱身躍起,想回到樹洞裏,身後卻猛然竄出一道巨大的身影。一匹餓狼直撲空中的鬆鼠,鋒利的指甲露出,碰到了鬆鼠的尾毛。
一道亮光閃過,咻地破空而出,氣勢洶洶的狼匹卻應聲倒癱在地。
“嗷!”餓狼痛苦地呼號著,在它的前腿上紮著一根5厘米長的銀針。
踏踏的腳步聲響起,一雙白色運動鞋踩在略有些濕潤的泥地上,緩步向哀叫的狼踱去。
編著麻花辮的長發被隨意甩在身後,背後還背著一個巧的竹製背簍。身著純白夾棉,白皙清秀的臉上略帶冷意,但兩頰邊的嬰兒肥卻暴露了她的稚氣。
回到樹洞的金花鬆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兩隻眼睛瞪得賊大,滴溜溜地望著樹下叫喚的狼和緩緩走來的清辰。她隨意揮了揮手,鬆鼠竟乖巧地轉身進了樹洞。
“太弱了。”清辰漫不經心的瞟了眼地上的餓狼。它是餓狼,是因為它的身上已經瘦的隻剩下皮包骨,估計好幾沒有進過食了。
餓狼聽到眼前這個半大女孩的嘲諷怒氣上湧,狼族的尊嚴不容侵犯!
它後肢著地,不斷掙紮著,卻因動作太大牽扯了前腿的傷,再次倒在地上。
然後,再掙紮著起來,再倒下,如此反複。前腿已經血肉模糊,狼匹的全身被汗水漸染,但,它還在繼續。
清辰的眼底流露出一絲驚訝,然後,恢複她慣有的冷淡,靜靜地看著掙紮的狼。
良久之後,餓狼突然感到前腿的劇痛感消失了。抬頭,墨綠的眼裏映射出女孩麵無表情的臉。
清辰把玩著剛從它的腿裏取出的銀針,上麵的血跡已經被清理幹淨了。
“是匹好狼,”她淡淡著,“可惜,欺,無知。”
聽到她前麵那句話,狼匹還有些驕傲,可當聽完這句話時,它簡直就要暴走了!
它才不願意捕捉這麼的獵物,連牙縫都塞不了,要不是。。。
“嗬嗬。”銀鈴般的笑聲澆滅了狼的怒火,這個女孩一直表情清淡,沒想到,笑起來的聲音還不錯。
看到它臉上變化多端的表情,她竟笑了。
將銀針裝入袋裏,清辰放下了身後背著的背簍,翻翻找找的不知道在幹什麼,最後,她從裏麵拿出了一大塊肉和幾根香腸。
綠油油的眼裏滿是疑惑,警惕地望著向它走進的清辰。攻擊的姿勢已經擺好,下一秒就可以蓄勢待發,嘴裏還不斷發出“嗷嗚”的警示聲。
“吃。”
???難道,是給它吃?它震驚了。
姿勢未變,隻是更加凶狠地盯著清辰。
“不吃?那我就讓你的腿上多紮幾根針。”語氣依舊淡淡的,卻不難聽出裏麵的威脅意味。
狼回想起剛才那撕心裂肺的痛,不禁打了個寒顫。
幾番思量之後,抬腿走向清辰,用嘴含去她手中的肉,幾口就吞進了肚子裏。
吃了東西後,饑餓感不再那麼嚴重。看著眼前的女孩,它有些不解。
清辰不管它疑惑的眼神,一匹狼還擺出疑惑的眼神。。。
她的一個動作讓狼心中一抖,還好,隻是蹲下來。
接著她拿出了一張幹淨的白布,仔細地給狼包紮傷口。一片林子裏,突然安靜,隻剩她微弱的呼吸聲和它的喘息。
熟練地包紮好後,清辰重新背上了背簍,頭也不回,徑直向前走去。
這次的任務是血色斷腸草。
斷腸草雖然難得,但家裏也不是沒有,清辰有些奇怪師傅為何自己偏要到這裏來采。
等一下!“血色斷腸草”,難道,是紅的?
斷腸草一般呈深黃色,紅色的斷腸草麼?清辰嘴角微微上揚,有趣。
沿著崎嶇的山路一直往上,周遭都是密密麻麻的樹木,枝繁葉茂,遮住了陽光探究的目光。
清辰用棉布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走了將近三個時了,斷腸草倒是看到幾株,不過帶紅的斷腸草卻是一株都沒有見到。
嬌的身影在這個大山上顯得如此突兀,純白的棉衣襯著滿是生機的綠色,卻是別有一番韻味。
休息了會,女孩繼續向山林深處走去,清澈的眼睛裏透著一股別樣的倔強,嘴角微抿。雖然汗水浸濕了衣襟,她腳下的步子卻未見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