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隻得憤怒地看著張知行離開,身體抑製不住地發顫。
這時,他身旁忽然跑來一廝,疑猶道:“老大,還燒不燒?”
“燒?為何不燒?我得不到的東西還能毀不了麼?”李維紅著眼咆哮著,從魏家屋頂閃爍的火光映襯著他猙獰的半邊臉。
“張家來人了!”又有一廝來報,言語中滿是驚恐。
李維忽然狂笑:“慌什麼?我與張家有些交情,今魏三該完蛋了!”
……
魏三從內院背著母親從地窖出來,看著被火焰吞噬的房屋,聽著李維張狂的笑聲,頓時臉色驟寒:“李維,你如此逼我,休怪我無情!”
老婦臉色忽變,抓著背囊的手顫了一下,差點將背囊裏的金錠抖了下來,她忙急聲道:“三兒呀,李維可是出了名的惡茬,能躲著他就躲著吧。”
魏三無奈地搖了搖頭,沉聲道:“娘,我們越是忍讓,那些惡棍就會更加變本加厲,您忍了這麼多年,難道還看不清這個世道麼?”
老婦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確實沒有什麼理由來反駁兒子,沉默了一會兒,才細聲:“娘是怕你……”
“我知道的,孩兒當然會注意自己的安全。”魏三柔聲笑道:“孩兒還想服侍娘安享百年,讓娘親也享受兒孫滿堂的福祉呢。”
“好,好!”老婦激動得身體微顫,連聲笑道:“我知道我兒處事端正,做什麼事都有自己的準則,你隻管去做,娘隻求你平安無事,這便是對娘最大的福報。”
“是!”魏三鄭重地應了一聲,腳步堅定地朝李維所在的前院走去。
原本殘破的房屋在烈火中發出劈裏啪啦的爆裂聲,不時有房梁木或泥磚鬆垮掉落,魏三踏過那些斷壁殘垣,心裏知道母親一定對守了幾十年的老房子心痛不已,胸口頓時也如同火燒,憤恨難消。
跨過還算完整的內院院門,魏三怒目走向李維,此時魏家大門口也有人踏了進來。
先入眼是一隻紋著金縷鳳尾的蓮靴,而後在晃動的金色珠玉墜子後映出一張絕美的臉,鳳眼丹唇,卻不苟言笑,更多出幾分威嚴之感,這威風婦人自然是張家威風凜凜的王管家。
“王管家!”躺在轎中的李維忽然熱情地高聲喊道,仿佛見了救星一般。
魏三隻是微微向王管家頷首,轉而將母親輕輕放在旁邊石凳上休息。
“哼,魏三,你的好日子到頭了,有王管家給我撐腰,看你還能蹦躂多久?”李維心頭暗喜,臉上閃過一絲隱晦的笑意,忽然哭喪著臉,從轎子上踉蹌滾了下來,由手下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來到王管家麵前,嘶聲哭訴道:“王管家,我倆隻不過一言不合,魏三這子就將我打成這樣,肋骨斷了八根!腿上還被他紮了一刀,還……王夫人,您可要給侄做主呀!”
著,他竟然還擠出兩滴眼淚,這慘狀倒是裝得有模有樣。
李維是慶豐城有頭有臉的混混,與首富張家自然也要時常攀些關係,他真地以為,王管家看到自己被欺負得這麼慘,一定會“仗義出手”,到時候魏三一定會比現在的自己更慘!
魏三服侍好母親坐下,轉頭看到這一幕,不由搖了搖頭。
李維抹著眼淚哭訴,卻久久不見回應,他抬頭,卻見王管家鳳眼落在燒了大半的屋舍上,冷豔的臉上生出一抹不悅之色,不由臉色煞白,忙解釋道:“因為魏三那子出手傷我,逼不得已,我才出此下策!”
“你是誰?”王管家皺了皺眉,目光根本沒有移動半分。
“我是侄李維啊。”李維慌忙喊道,話音剛落,他忽然聽見王管家身後傳來鐵器與地麵摩擦發出的刺耳響聲,一回頭,卻見一道黑影撲麵而來,倉皇之中,更無力躲閃。
“啪!”
李維隻覺臉上被長鞭抽中一般,顱內叮咚直響,整個人宛如一片殘葉般倒飛,撞在院中的圍牆上,頓時聽見一陣骨裂,一股鑽心疼痛鑽入腦中,瞬間連慘叫都沒力氣發出,隻得蜷縮在地上捂著流血的臉痛苦喘息。
原本扶著他的兩個手下此刻一個在另一處牆角,一個掛在牆頭,也都隻剩下哀嚎的力氣。
李維隻覺昏地暗,心中恐懼無以複加,睜開眼的時候卻隻看見王管家旁邊站著一位莽漢,身高八尺,手裏拖著一柄長劍,那劍足有一人多高,劍刃反射的寒光剛好掃過他的眼睛,頓時渾身一顫,身體內剩餘的力氣也被抽空。
“恬躁。”李四搖了搖頭,很是嫌棄的朝李維啐了一口唾沫。
李維不知哪來的勇氣,一股血氣衝上腦門,撐著牆壁搖晃著站起來,嘶聲吼道:“你敢這麼對我,知道我堂兄是誰麼?”
“他娘的,知道我手上拿的是啥麼?”李四扯著牛嗓吼了一聲,舉起劍就要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