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過雨,還有些灰蒙蒙的。
〈了一眼表,距離他教師生涯的第一節課還有二十分鍾,把通知書收好,“看來這次,要抓緊時間了。”
曲蒼茫抿了抿色淡的唇,大步流星的朝那個紅衣女人走了過去,別,這位長得還真不錯,五官端正,額頭飽滿,隻是蒼白過分的臉,讓她看起來有些憔悴。
尤其大衣顏色血紅,更襯得臉色慘淡。
他若無其事的用肩膀撞了一下女人,然後在對方皺起眉頭準備開口前,先一步揚起了溫和的微笑,歉意十足的開口道,“不好意思,我碰到您了。”
“沒事。”女人見他態度良好,一時也不好擺臉色,隻是按斷了電話,聳著肩快步走出了巷子。
曲蒼茫目送她離開,收了笑,側目自己的肩膀,“該下去的不下去,不該下去的反而想下去。哎,你你啊,又是怎麼回事?”
曲蒼茫定在原地沒有動,一個從他身邊跑過去的少年恰好聽到了這話,頓住腳步微微一怔。
“大哥哥,你在和我話嗎?”
“啊,不好意思,是我在自言自語。”笑容依舊溫和,曲蒼茫從容不迫。
“噢。”少年點點頭,心道,真是奇怪的人。
少年漸漸跑遠了,公文包哥們一個接著一個穿過巷子,紅衣女人上了公交車,抱著孫子從巷子裏經過的老阿姨也上了公交車。
很多人從曲蒼茫的身邊路過,卻沒一個人能看到,他的右肩膀上,顫顫巍巍的坐了一個正在狂抹鼻涕的白衣女子。
她已經止住了哭聲,正用之前拭淚的手帕捂鼻子,“我喜歡紅色的大衣,可是老不公!為何我死後隻能穿白色的外套?我恨,我——阿嚏——我恨所有的白衣服,更恨這城市的汽車尾氣!阿嚏——”
曲蒼茫笑而不語,自知自己體質有多特殊,見鬼、與鬼交談不算特別稀奇、他還能觸碰到鬼鬼怪怪,親身感受靈異的存在。
他是如此,鬼也是如此。
鬼靠在他身上,亦能感受到這現實社會的一切,比如微風吹過,比如汽車尾氣排放過渡,再比如垃圾發黴,下水道返臭……
現在的鬼啊,比人還敏-感,“你如果願意離我遠點,就感受不到尾氣了。”
白衣女卻厲聲反駁,“騙鬼!我沒遇到你的時候也整被熏。”
聽她這樣一,曲蒼茫沉思了片刻,“唔,原來是這樣麼?我明白了。你這種情況我幫不了,看來隻能拜托別人了。你稍微等等啊,我找白大哥來。”
著,不知從哪裏抽出了一張黃色紙條,口中開始念念有詞。
“白大哥?你臉就夠白了,還有比你更白的?”提起白色,這女的臉有點扭曲,精致的眉眼多了幾分猙獰感。
曲蒼茫舉紙條的動作一僵,“大姐,敢問你是哪年過世的?”代溝似乎有點大啊。
女人瞥了他一眼,竟然風騷的撩起頭發順了順,泛青的臉上格外神奇的浮出了兩朵紅雲,兩條腿在他肩膀上蕩漾開了,“倫家是08年死的啦!揍是帝都奧運會那年。你不知道啊,我當時還特意飄去水立方看偶像跳水了!誰也不知道我就站在偶像的前麵,後來我還飄去他的更衣室,偶像那身材就是給力啊,腰是腰屁股是屁股,最後我還看到偶像他在……”
“停——打住!”曲蒼茫揉了揉太陽穴,把肩膀上的人往下一拱,“白大哥,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好的,這次又麻煩蒼了。”一個低沉的男音毫無征兆的冒了出來,被曲蒼茫稱為白大哥的人穿著一件及膝的白色風衣,那純白無垢的顏色簡直要閃瞎女鬼的雙眼了,人如聲音一般,突然從土地裏浮了起來。
下麵那地方……姓白的人可不多啊……
“啊——鬼啊!”白衣女渾身哆嗦,一個猛撲,轉身紮進了曲蒼茫懷裏,緊緊摟住他的腰就不放了,“救命,好可怕的鬼!”
如果這鬼不是女性,曲蒼茫絕對一腳蹬過去。大姐,你本身就鬼了好麼?大驚怪個什麼!
“別亂動,他不會傷害你的。”
“不——他、他有獠牙!他還有爪子——求你了哥,還是換你送我下去吧!我願意當牛做馬,對了——其實我還是個處兒,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也可以——”
“抱歉,我還是比較心儀陽壽未盡的人。今我有要緊的事兒,沒辦法送你下去了。”曲蒼茫一聽瞄頭不對立刻反駁道,用上了曾經從鬼差手裏買來的逃脫能力,才得以從女人的鉗製中脫離出來。